江恃又瞄了眼手機,“走個四千米的樣子就到了,來吧。”
傅融月一開始走在最前頭,到後麵越來越沒勁,四人見她越走越後,乾脆在原地等著她。
傅融月艱辛地邁開步子,相比之下,他們幾個顯得遊刃有餘多了。
她哭唧唧道:“好累,不想動啊。”
陳書硯擰了擰眉,問她:“你體育差成這樣,是怎麼考上一中的?”
傅融月聽到他說這個,摸了摸鼻尖,略微有些心虛道:“我體育分都快扣完了。我其他的科目加起來都沒它扣的多。”
陳書硯沉默了。
“沒想到你還是個體育廢啊。”越祁爍打趣她,“阿硯體育可是很好哦,校運會三千米還破紀錄了呢。你跟他撒個嬌讓他指點指點你不就行啦?”
和陳書硯撒嬌?她瘋了吧。
讓傅融月給自己撒嬌?他有病嗎。
陳書硯賞了越祁爍一腳,“沒事找事。”
但看著還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傅融月卻累得已經可以倒頭就睡了。
陳書硯淡聲道:“自己計劃多少步一小段,一次走兩到三小段休息一下,然後再提速走一小段。具體多少你按自己體力掂量掂量。”
“能不能休息會。”傅融月舉起手。
幾人沒異議,等到她恢複了體力才出發。
很明顯的,幾個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像是在等誰。
按照陳書硯這個辦法,傅融月走得也還算快。
不多時見到了江寺口中的瀑布。
水從高處濺落下來砸在石頭上的聲音大得距離這還有幾百米的地方都聽得見。
陳書硯對這種人造景觀並不感興趣,以至於一群人裡隻有傅融月在那蹦蹦噠噠。
傅融月蹲在水邊,手探進去,冰冰涼涼的。
她就這麼蹲在那找著石頭,除了陳書硯,剩下三人都去前麵看看了。
陳書硯搞不懂,石頭有什麼好看的。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抬眼過去,傅融月臉上都被濺上了水,手裡還拿著一塊愛心樣的石頭朝他們笑,“這個石頭好漂亮啊!”
陳書硯想說她幼稚,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傅融月一個人樂此不疲地撿出一大堆奇形怪狀的石頭,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塊閃著光亮,長得像個月亮的石頭。
她估摸著順著這幾塊大石頭走過去,就能拿到了。
她剛試探性地踏出一步,就被陳書硯給發現了。
“你去那乾嘛?”
傅融月回頭,指了指石頭的地方,溫聲道:“我去那撿個石頭,很快的。”
他“哦”了聲,公事公辦的囑咐:“你小心點。”
傅融月比了個“OK”的手勢,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頭過去。
她蹲下身,掏出石頭後正準備起身時,腳底一打滑,直直地摔進水裡,膝蓋磕上凹凸不平的石頭又很快摔了下去,跌在細碎的石子上,水花撲騰,動靜極大。
傅融月痛得齜牙咧嘴。
陳書硯在她摔的前一刻眼皮突突地跳,快步過去拽著她手臂,語氣摻雜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擔心:“不是讓你小心點了嗎?起得來嗎?”
傅融月是那種受傷不會哭,一有人問起來眼淚就止不住的掉的類型。
陳書硯不問還好,一問她就有點想哭。
她躲避著陳書硯的視線,搖頭。
陳書硯看了眼磨破皮的地方,皺了皺眉。
傅融月就隻穿了件牛仔短褲,通紅的傷口在她那細白的腿上顯得有點猙獰。
傅融月實在是忍不了這麼涼的水一波又一波地衝刷著她受傷的地兒,她帶著哭腔仰頭看陳書硯,“拉下我,哥哥。”她一個人站不起來,兩條腿都是疼的。
陳書硯受不了她紅著眼眶和鼻子,可憐巴巴求自己的那樣,收著力度把她拉起來,帶到了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著。
他蹲在她身前,大手握住她冰涼的腿看傷勢,好在隻有一條腿磨破了,另一條腿隻泛著紅。
“手呢?”
傅融月乖乖地把兩隻手伸直,陳書硯抓著看了看,一隻手手肘處擦傷了。她手裡還緊緊地抓著那塊月亮石頭。
陳書硯心裡驀然騰起火來,說出的話不經過大腦思考就脫口而出:“你就為了撿這麼個石頭給自己搞傷了?你是不是笨。”
傅融月低垂著腦袋,被他這麼一凶情緒都上來了,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吧嗒吧嗒地落下來,肩膀都開始一顫一顫的了。
陳書硯心裡煩躁,凶也不能凶。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語氣,儘量柔和道:“彆哭了,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行不行?”
傅融月搖頭,想說不是他的錯,聲音斷斷續續地說不出來。
“我背你下去看看傷,行不行?”陳書硯耐著性子問她。他就沒這麼哄過誰。
傅融月點頭,“那……他們?”她還不忘越祁爍一群人。
“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行吧?”
她點頭。
陳書硯剛拿出手機要打電話,方弈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爹回來咯。”
陳書硯看向傅融月,一臉的妥協,“可以了?”話落,他背向著她蹲了下來。
傅融月小心翼翼地趴上去,雙手緊緊抓著他肩膀上的衣服。
陳書硯挽著她的腿起身。
越祁爍看見了兩人的動作,“你乾啥呢陳書硯?”
“她受傷了。”
三人驚愕。
“你怎麼照顧人的陳書硯。我們才走多久?”
“不是他,我自己摔的。”傅融月著急忙慌地解釋。
陳書硯: “行了彆說了,回去吧。”
傅融月想起剛見麵時他的疏離,想來想去還是儘量不貼著他為好。
陳書硯走著走著發現身後背著的小姑娘跟要掉下去了一樣,忽地停住了腳步,“你是要我拖著你走嗎?”
傅融月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麵,猛地搖頭,“不是。”
“那你還不貼近點。”
傅融月乾了,但頭還昂著。
陳書硯有點頭疼,“你要當鴕鳥嗎?腦袋能不能靠我肩上。”
她“哦”了聲,順著他靠了上去。
溫熱的呼吸噴灑他脖頸處,弄得陳書硯有點癢。
傅融月歪了歪頭,看見他通紅的耳垂,故意湊近他用氣音說道:“哥哥,你耳朵——好紅啊。”
陳書硯一怔,心中燥意更甚。
傅融月發現它更紅了,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好燙。
她心想。
好冰。
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