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2)

沒人懂得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猶如月桂之神的男子站在崖上的時候想什麼,親近的人一個一個背對他遠遠走開的時候想什麼,在青宮裡陷入長眠的時候想什麼,他總是那個被留下的人。

人人都以為他足夠強大,以為他是神一樣的存在,都以為世上最可怕的人莫過於他,再愛他的人也沒有勇氣留在他身邊。

那些人走的時候,他在後麵遠遠看著,捏著一朵桂花,輕輕地嚼碎在口裡,仿佛咬碎了所有不舍和眷戀。

他,一直沒有阻攔他們離開。

無論是逃走還是死亡,總是離他而去。

他們以為沒什麼的,因為他是井兔啊。

在他們心裡,井兔那樣清冷的男子,孤守百年寂寞,無論什麼隻是輕輕一笑的男子,又怎麼會傷心?

無論他是不是人,他們也都早已把他供奉成了神,是那些他深愛的人,把他送上觸手難及的高崖,是他們,剝奪了他作為一個最基本的人該有的傷心的權利。

他不能愛,因為愛他的人,會被他害死,或者說,會為他去死。

他說他愛妖,隻是因為妖可以不死,他無法再忍受那些以愛為名輕賤生命的人。

他又其實,是恨白妖的吧。

恨她狠心剜心,恨她逃走,恨她以死贖愛的決絕,恨她忘記他,恨她的多情,恨她的不恨不爭,又恨她從來不懂得好好活。

他又其實是自卑的吧。

他有白發,也穿月白的長裙,他本身就是的白的存在,卻還要把她變成那樣,日日看著戀著,那負罪的心仿佛才能有所減少吧,他不原諒刺嗇,其實是不原諒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