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倉 等一場時間的審判。(1 / 2)

說完這句,他連滾帶爬的就想從這悄摸得出去,可他哪能如願呢?畢竟,他可是被內衛特意請來的貴客。

一雙黑色的皂角靴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忙不迭地說,“勞駕勞駕,勞煩讓讓,小的就不耽擱諸位時間了。”

“正是灑家請你來的,還未見過正主,錢大善人怎麼就想要回去了呢?”福安陰惻惻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不敢不敢,小的這就回去了,不勞煩在坐各位,就此告辭。”錢興死死低著頭,再不敢抬頭看上一眼,他也是知道的,要是他將在場這些人的臉都牢牢記在心裡,他就是真的回不去了,如今隻能寄希望於他們將自己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嘍囉。

一步兩步,他一點點往外挪著,見他終於將自己的身軀挪到了門檻上,福安才開口,“既然錢大掌櫃不願坐下,就請錢大掌櫃的獨子前來一敘吧,掌櫃的慢走。”

“彆彆彆,我坐,我坐,我坐。”錢興一溜煙跑回來,隨便給自己找了個地坐下了,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諸位不知喚錢某前來,有何貴乾呐?”

“想找錢大掌櫃借點東西。”福安不緊不慢,“家裡十個糧倉的糧食。”

這句話說得他心中一顫,滿身肥肉晃蕩了兩下卻又強裝鎮定,“這位大人可真的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哪裡來的這麼多糧食呢?小的辛辛苦苦一整年,也才收進了兩倉庫糧食,如今這年景,小的已經很滿足了。”

“錢掌櫃言下之意,其餘的糧食都不是你的?”

這句話說得他更加心驚肉跳,隻是謊言一開口,無論如何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了,“那是自然,難道小的還會白白放著八個倉庫糧食不要嗎?這糧食,在災年可是保命的東西。”

“既然不屬於錢大掌櫃,那這些糧食你們就代為處置了吧。”福安一聲吩咐,院牆邊陰影處傳來應答聲,有人轉身離去前去辦事。

莫不是真的去取他的八個倉庫糧食去了,錢興隻覺得頭暈目眩,整個人都想要一頭栽倒在地上,可他還是強撐著坐著,決不能讓他們知道其中的蹊蹺,隻能咬死了這個回答。

畢竟眼前這些人來者不善,看來今日是不能安然脫身了。

內衛得到了督公的命令,立刻點齊了人馬出發,錢興的幾個糧倉早就有人手一直盯著,此時不過是帶上一些家夥方便運糧罷了。陳強帶著一隊人馬直往琴台路而去,他牢記督公的吩咐,大張旗鼓些,好讓周圍的鄰居也曉得錢大善人的好心。

故此一路敲鑼打鼓,恨不得將睡著的街坊鄰居全都吵醒才好,就這般一路嘈雜到了錢家糧倉門口。

門口兩個家丁正有點打瞌睡,一聽這鑼鼓聲,登時整個人一個激靈,再仔細一瞧麵前人身上打扮,豁,內衛,魂立刻飛了一半,連滾帶爬的衝進門去,再也不敢出門一步。

看來是打算當個縮頭烏龜再不出來,夜色茫茫,這大好時光可不能浪費在這。若是他今晚不能將這糧倉搬空,怎麼和督公交代。陳強思索了一瞬,打算換個法子進這門去,若他們自己不願意開門,他也不介意自己辛苦些,為他們多做些事情。

錢婉婉此時正在這所糧倉內巡視,錢老爺遲遲不歸,她心中擔憂,就出來糧倉轉轉,這幾日她總是睡不好,總是疑心有人在自家糧倉附近打轉,和母親及哥哥說了,他們卻隻當自己是想岔了,為此還落得錢明一頓奚落,說她是在家裡待太久了,早些出門子就沒這些毛病了。

她心裡暗恨,隻恨自己是個女兒身,便是有天大的才乾,也隻能在閨中打轉,不能使出分毫。而她這哥哥,素日隻會吃酒賭錢,卻被全家人捧在了掌心,說的每句話都讓全家歡欣鼓舞。

這樣的地方實在是待不下去,她乾脆就帶著丫鬟出來轉轉,說句傷心的話,哪怕她兩天沒出現,母親也隻當她憊懶,決計不會多關心一句她到底去哪兒的。

隻是這樣一轉,倒讓她發現了問題,父親出去的時間太久了,他從未巡視店鋪如此之久。

正想著,就見得門口家仆匆匆來報,說門口有人來者不善,可看那氣度打扮像是內衛的人。內衛?所有人立刻慌了神,誰不曉得,和內衛車上關係的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掌櫃的到底做了什麼,惹上這樣一群煞星?

錢婉婉兀自冷靜著,心裡盤算著如今這場麵如何能解,和內衛硬來定是不行的。就在此時,隻聽大門轟然作響,他們竟在撞糧倉的大門。這門自己打開和他們撞開的結果定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