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誰來當這初任院長,這倒是讓人為難了,不如就讓最為頑固的那個老頭子去吧,一定會能夠讓他在安南發揮餘熱的。
在朝堂上提出要對安南發難一事,定會有朝臣反對,這一點趙稷早有準備。畢竟他們都是用老了的想法不能接收任何變革,趙稷都能理解。隻是,今天的朝堂倒是分外的風平浪靜這些六部重臣們個個一言不發。倒是禦史大夫鞏和泰率先跳了出來,不過,他向來如此,為人有些過於板正了,板正到讓人不大想與他為伍。
鞏和泰頗為自得地環顧周圍一圈,蔑視同僚,隻覺他們沒有絲毫文人的骨氣,“陛下,安南日日朝貢,對大燕並無逾距之處,我們貿然對他發兵實非大國作為,更何況,他們丟失供品,更因盜匪橫行,陛下應該多加體恤才是。”
他一陣唾沫橫飛,說著周圍的同僚們心有戚戚焉。之前他們也是這樣一副模樣在陛下麵前瞎講話的嗎?陛下之前沒打算砍了他們,也真的算是陛下脾氣好。
因為最近鹽稅大漲,大家又跟著從玻璃中賺了一筆,現在識時務的人都很知曉一個道理,現在的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之前存心想要欺瞞的,不過血都將荊水染紅了嗎?
趙稷有些不耐煩,自從在朝堂之中推行精簡化辦公,諸位大人稟報都是能用多少字就用多少字,一句廢話不帶多說的,他們許久沒有聽到這樣的長篇大論了。
聽著他甚至還要扯到開國皇帝身上去,有些大臣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若是之前,此時他們已經回到各自地方開始今日當值了,何至於現在還在這裡罰站啊。
“鞏大人,你的意思是大燕不能攻打安南是吧。”趙稷徹底失去了耐心,直接說,“既然鞏大人認為我們兩國時代交好,可是,安南的民智遲遲不開,朕心中憂慮,不如鞏大人就跟著安南使者一起回安南,建立大燕學院,讓安南能夠真正得到提升。”
見鞏和泰還楞在原地一動不動,福樂催促到,“鞏大人莫不是歡喜傻了,能成為安南國的大燕學院院長,快領旨謝恩吧。”
旁邊一片道賀聲,不容他拒絕,鞏和泰即將啟程前往安南一事已成定局。其餘人無一不心有餘悸,都說了,陛下說出口的事情不要趕著出來反對吧,若是誰反對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看吧,把自己弄到安南去了吧,這輩子能不能回來還說不定呢。
趙稷甚為滿意,特意走下來,拍了拍鞏和泰的肩膀,“鞏大人,安南開化一事,朕就全權托付給你了。”
另外那些跟隨一道前往的學子也很是容易選取,內衛總是從街上抓回來一群領頭鬨事的學子,在各個地方妄議朝政煩人得很,天天在街上路邊振臂一揮,說著好像要為這世道開太平,其實都是滿嘴跑火車,隻是為了體現自己的英勇罷了。
看到內衛過來驅趕,也絲毫不懼怕,恨不得自己主動撞上去,當街妨礙公務,不抓你抓誰,抓了之後呢,又沒有犯什麼大事,又不能嚴刑拷打,關上幾日又得放他們出去,更有甚者,把這當成了顯示他們不畏強權的象征,是清名的代表,爭著往內衛身上撞,內衛還不能傷人,真的是煩得很。
現在可都有了法子治他們。這些隨意發表自己意見的書生可個個都是信誓旦旦為了大燕可是鞠躬儘瘁,既然這麼說,為了大燕去教化一些百姓自然是不在話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朕去安南吧。
如此沒兩日,這京城裡到處高談闊論的書生都消失地一乾二淨,就算是在院內清談都特地壓低了兩分聲音,這京城倒是顯得格外清淨起來。
江旭與他們想的不同,他倒是十分向往安南,甚至想要去做這個書院院長,“若是能身體力行,讓大燕的教化在安南的土地上開花結果,這也算是一種不世之功了。”
“若是他們人人都有旭之你這般的想法,也不至於人人在路邊高談闊論,以被內衛抓走為功了。”趙稷歎了口氣,“本來這學識是為了照顧眾人,卻總有人學成隻為了自己。他們鳴的可不是他人的不平,不過是自己所謂的懷才不遇罷了。”
不過,真的有才之人,又何須在這市井之間賣弄呢?
一應章程定下,第二日就召了安南使者上前覲見,照理的行禮之後,宣讀旨意,隻是等了好半晌,都未見到以往的珍貴回禮。李光平向來是個混不吝的,竟然在朝堂之上直接發出質疑,“陛下,此前對我們安南素來都是厚待,怎麼這次與之前相比大不相同,是否……”
這話可是大不敬,阮德勝立刻上前描補了一二,“我們並非是對大燕有所不敬,隻是先前國主心心念念大燕,隻怕我們帶回去的這些,怕讓國主覺得,大燕對安南有何不滿,心中日夜不安,還望陛下見諒。”說完拉著使團眾人齊齊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