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姑媽？

誰是誰的姑媽？

誰的姑媽是她的經紀人？

“啊？”

何紊臣沒管唐豁那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隻是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溫和地說：“情況比我想的要嚴重。唐小姐，你可以通過上麵的聯係方式找到我。希望我們還有詳談的機會。”

*

周珝接到徐以靖電話的時候剛和組合裡的成員Eddie吵完架。

不是為了組合名存實亡的事，而是因為周珝勸這位集齊了六國血統的純種混血不要貿然放棄在韓國的事業，就為了跟他去中國發展。

另外一個全孝哲更不用說，前段時間已經自閉到快抑鬱症複發的地步，要不是周珝和組合裡另一個正常人金海適輪流勸他，這家夥這能找個高樓跳下去。

最讓他頭疼的還是樸覃勳這個有錢人家的孩子——發起瘋來活脫脫一個“紅眼掐腰給命”文學的禦用男主，建議有時間去查查是不是真的變態。

為什麼一個五人組合裡能夠有三個問題兒童，周珝出道五年，思考五年，直到曲終人散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徐以靖的語氣聽上去相當小心翼翼：“忙完啦？”

周珝氣若遊絲地回答：“是啊，才用西班牙語跟人吵完架，不想動。有什麼事嗎？”

徐以靖嘿嘿一笑，頗為不好意思地問：“我先聲明啊，我個人肯定是覺得這種行為是很有病的，但是呢他畢竟現在給我發著公資，所以我不得不問一下——”

“哥，你有事就直說唄，賊子大哥到底有何指教？”

“呃，我們倆共同的老板何紊臣去挖彆人家的藝人，但是不慎挖到了他姑媽的藝人，估計人家小姑娘不想跟他走，現在鬱悶地讓我來找你打聽那小姑娘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說這不是扯淡呢嗎，你跟唐豁見過幾次，他一個老狐狸都發現不了的隱藏人物關係你能知道？唉，資本家就是資本家，明著挖不到人就要暗中發力，險惡呀險惡……”

唐豁不對勁？

周珝躺在地板上，感受著自己身上的熱汗逐漸冷卻，有些不知道怎麼回應電話那頭的徐以靖。

如果真要他根據那一點點的回憶評價唐豁，他會說：“我們是同類——即使不是，也挺相似。”

而這不是徐以靖能聽懂的答案，就是何紊臣也不一定知道。

於是他說：“我猜有問題的不是唐豁。”

徐以靖：“沒啦？”

周珝：“對，就這。以賊子大哥的段位，他懂是沒問題的。”

徐以靖被氣笑：“哈，那二位天才怎麼不通過腦電波交流呢，要我乾嘛呀？”

周珝不客氣地回懟：“你讓他把我號碼什麼的存了再說。”

掛斷電話，周珝本想閉上雙眼，可練習室的門“吱呀”一響，他小憩一會兒的想法又泡湯了。

Eddie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周珝一眼瞟過去，隻看見這個一米八壯漢紅著眼眶，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

好嘛，彆人出道是享受鮮花掌聲，他出道是充當免費心理醫生。

“Lo siento por hablar tan duro con usted hermano, como todos sabemos, usted es excelente.（很抱歉剛剛對你說了重話，兄弟，正如我們都知道的那樣，你很優秀）”

“Sé que no quieres herir mis emociones, pero no sé por qué vas tan resuelta. La combinación no está completa sin ti, Jade.（我知道你不想傷害我的情感，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走得這麼決絕，沒有你的組合是不完整的，珝）”

“Nuestro grupo ha acabado, suponiendo que hubiéramos sabido el problema antes y quizás no hubiéramos tenido que llegar hasta aquí. Sin embargo, esto ya está predeterminado. Piensen con optimismo. Su nueva era comienza y nunca más tendrán que ser suprimidos por mí o algo así.（我們的團隊已經完蛋了，假設我們能更早地意識到問題，或許不用走到這一步。然而這些已經注定了，樂觀點想，你們的新時代開始了，再也不用受我壓製什麼的）”

“?Lo sabía! ?Otra vez lo que ese fan te dice! ?Esa es la razón de todo!（我就知道！又是那個粉絲對你說的話！這就是一切的理由對嗎）”

“No, porque estoy cansado.（不，因為我累了）”

Eddie憤怒地一拳打在地板上，可眼前的隊長已經失去了那種讓他心悅誠服的鋒芒和銳意，變得疲憊不堪，嘴角揚起的微笑曾被媒體譽為“人間妄想的價碼”，而那種攝人心魄的美麗已經褪色，展露出一種閱儘千帆的蕭索。

周珝沒有像往常一樣——甚至沒有像十幾分鐘前那樣——用唱rap的速度把他罵得啞口無言，乖乖認慫。

“En serio, ?Verdad?（你是認真的，對嗎）”

“Así es, y tengo que recordarte que ya no estamos trabajando juntos, no es una ruptura, deja tu temperamento en paz.（沒錯，以及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們隻是不在一起工作了而已，並不是絕交，收起你的暴脾氣吧）”

周珝幽深地歎了口氣。

要是直覺沒出錯，唐豁也應該和他差不多吧。

儘自己的全力，斡旋他人的情緒，徒惹一身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