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老沐不問,我都差點忘了。其實吃飯期間,我有幾次想跟秦桑說說案件的事,但看她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總是不忍心開口。又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老沐和小憫都跟她說了多少,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什麼也沒說。
“張子峰的狼人殺不見了,一整套全丟了!”既然他問了,我也不再顧及那麼多,滿嘴的東西都來不及咽下,直接告訴了他們。
小憫一愣,秦桑更是不懂我在說什麼,連沐雲城都顯得有些驚訝:
“你是說,剩下的牌也不見了?”
“對,他們今天又約了一堆人來打牌,結果拿UNO的時候發現狼人殺丟了。”我便順口把今晚彆墅裡有聚會的事也說了出來。
老沐沉吟片刻,驀地轉過身,對我們說:
“去他們那裡看看吧。”
誰都沒想到他突然這麼說,不過正好今天彆墅裡也熱鬨,我倒是不反對:
“好啊!那,都一起去吧?”我不敢直接問,又希望秦桑能跟我們一起來。
“等等!”小憫忽然從高腳凳上跳下來,攔在老沐身前“你不會打算就這麼去吧?”
我看到老沐一臉問號,雖然我也不懂小憫想乾嘛,還是不禁有些好笑,又有點同情他。
“你沒拿外套嗎?”小憫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看得他渾身不自在。“晚上那麼涼,你穿成這樣出去,不感冒才怪呢!”
說得也有道理,這個季節,大家基本上出門都穿外套,隻有老沐一天到晚都是一件薄毛衣,白天看著熱,晚上覺得涼。不過自從認識沐雲城以來,他好像一直就是這個打扮,淺灰色,深灰色,藏青色,幾件毛衣來回換,從初秋一直穿到晚春。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完全不注重自己外表的人,卻天生長了張千裡挑一的帥臉,穿成什麼樣反正都是對的。
“好吧,那你們等我一下。”老沐怔了怔,抱歉地看了我和秦桑一眼。“我去拿件衣服。”
“鑰匙給我,我去給你拿。”小憫不由分說地伸出了手。“你起碼把鍋裡的粥吃了,我剛才又熱了一遍,現在還是溫的。要不然,哪兒也彆想去。”
眼看著哈德最高冷的學霸加校草被她治得無可奈何,竟然還真就交出了鑰匙,我不由得偷樂,沐雲城,你也有今天啊。這回,領教到落入小憫的魔掌是什麼滋味了吧!不過等她走出廚房,我才突然反應過來,忘了提醒她了,老沐那個人放東西很怪,而且到處都是書,小憫哪找得到他的外套?
“那個…我到你那兒借用一下廁所!”為了不穿幫,我也隻好臨時編了這麼個理由,飛快地追了出去。
我在二樓走廊追上了小憫,走廊儘頭正好有個男生從房間裡出來,一看到我們,嚇得立馬又躲了回去。嗯,估計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在男生宿舍迎麵撞到一個女生吧。
“你怎麼跟來了?”小憫回頭看是我,不禁奇怪道。
“幫你找衣服,要不然你找得著嗎?”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我看你是不知道跟秦桑聊什麼好吧。”小憫話鋒一轉,我頓時就後悔來幫她的忙了。“哎我說,能幫的我可都幫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什麼?”我是真的沒聽懂。
“你是不是傻?”她一氣之下,又削了我一掌。“我跟秦桑聊了那麼多,你倒記住了沒有?她是摩羯座,摩羯座的責任感很強,內心充滿熱情,渴望得到溫暖,但缺乏安全感,所以外表不會輕易表現出來。摩羯座的守護星是土星,土星象征著時間,所以摩羯座不論在愛情還是友情中尋求的都是長久。在事業上腳踏實地,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一定會達到目標。他們的幸運顏色是粉色,幸運花是康乃馨和滿天星,大概就這些了。”
我瞪大了眼睛,感覺得重新認識她一下:
“你還真信這些啊?”
“我當然不信,但重要的不是我,重要的是秦桑信!”她翻了個白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想追她,當然要了解她在想什麼!反正我能打聽的都打聽了,怎麼付諸實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跟秦桑聊了這麼久,全都是為了我?
“你怎麼知道她對星座感興趣?”我不由得讚歎。
小憫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得意,反過來問我:
“看見她脖子上的那個小提琴吊墜了嗎?”
“看到了。”秦桑始終戴著一條很漂亮的銀色項鏈,上麵掛著一個精致的小提琴形狀的吊墜。“可這跟星座又有什麼關係?”
“那是虎眼石。”小憫露出了一個狡猾的微笑。“你都不知道吧?虎眼石是摩羯座的幸運石,平常你很少會看到有人戴虎眼石吊墜的,一般都是手串。我開始也不過是試探了一下,但她一說她是摩羯座,我就知道沒錯了。”
天哪,我都不認識什麼虎眼石,還以為是琥珀呢。
“我去,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連摩羯座的幸運石都記得?”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後,我對小憫肅然起敬。
“以前在雜誌上看過,也就記得這麼多了。”她仰頭笑了笑。“多學著點,你還以為跟秦桑就隻能聊小提琴嗎?”
弄得我麵紅耳赤,說實話,我還真的不知道應該跟秦桑聊什麼。
“行了,需要幫忙你就說話,我一定在所不辭,保證把秦桑給你追到手。畢竟作為一個女生,我在這方麵還是有很大優勢的。”
我的臉都快紅成西紅柿了,不過有了小憫這種支持,不知怎麼的,心裡一下子就有了底氣。
“可以,夠哥們。”我感激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她隻是笑著切了一聲。“那,什麼時候你想追哪個男生…我也一定全力相助。”
“你算了吧!彆老坑我就行。”呃,看來我這句話還是多餘了。“再說我還用追彆人嗎?”她眉毛一揚,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他們來追我還差不多!”
嗬嗬,要說小憫這個愛自誇的毛病,平常我還真看不慣。但今天她說什麼都是對的,這份情義我反正記下了,來日有機會,必須雙倍報答。
等我們來到彆墅的時候已經八點了,一進門,雖然大部分人都還在,氣氛卻算不上愉悅。本來是為了慶祝學校不再戒嚴,結果因為子峰的狼人殺不見了,一整個晚上疑神疑鬼,鬨得大家也都沒心情。我掃了一眼客廳,吳超,錢誌飛,張朔,還有趙偉,加上林昊和張子峰才六個人,據說鳴喬班的李天罡和顧思明已經回去了。
“賀小海沒來?”小憫問。
我說呢,一直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卻又說不上來。居然還是讓她先發現了。
“沒,他最近好像不太好,被從班裡調走了。”吳超沒精打采地答道。
“調走了?”我有點意外。雖說賀小海那個狀態我一直都覺得不太正常,但寒香班本來就是專為困難生而設的,他在那裡都呆不下去,看來是真的挺嚴重的了。
“嗯,聽他們老師說的。”吳超點了點頭,好像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不會是那天晚上被狼人牌嚇的吧?”我喃喃自語道,回想起賀小海那天驚惶的神情,突然不禁為自己過去對他的厭煩感到有些愧疚。
“不知道,反正那天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吳超聳了聳肩,邊出牌邊說。“後來問了他們老師,才知道是調走了。”
“調到哪裡了?”沐雲城突然問。
他這麼一開口,客廳裡的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他,就仿佛一尊雕像突然開口說話了一樣。
“我哪兒知道?估計是被隔離起來,單獨治療去了。”吳超被弄得莫名其妙,不耐煩地說。
“難道是特彆看護區?”我吃了一驚,回頭看向老沐,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那天晚上之後,你就沒再見過他?”小憫的聲音微微變了,努力保持著鎮定。“那你們呢,也沒見過嗎?”
“誰,賀小海?”張朔正好出完他的牌,回應道。“沒有,誰沒事找他!他不纏著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老沐和小憫同時望向彼此,就在那一瞬間,看到他們的表情,我也明白了。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難以相信事實真的會是這樣。霎那間,隻覺得冷汗涔涔而下。
我們三個幾乎同時走出了客廳,秦桑在後麵不知所措。這時,我真的後悔把她帶來了,這種事件真的不適合她。小憫回過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說道:
“對了,你還不認識樂樂吧?她是我室友,你要是不愛看他們打牌,就去我們房間裡坐吧。”
秦桑點了點頭,顯然,和一群沒正經的男生呆在一起,讓她覺得很不自在。於是小憫把她帶到了自己房間,隻剩下我和老沐兩個人在廚房。不過老沐那個完全沉浸在自己大腦裡的狀態,讓我感覺仿佛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沐雲城!”我好久都沒叫過他全名了,可是叫了幾聲他都沒理我,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怎麼了?”他居然還是如此冷靜,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你還問怎麼了?我問你,賀小海是怎麼回事?”或許是我已經被這些謎題壓得透不過氣來了,先是郭文潔,如今又加了一個賀小海,所以一時衝動,把情緒都發泄在老沐身上了。“你覺得他失蹤了,隻是學校在掩飾?”
他看了看我,淡然道:
“我覺得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