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眼中的驚異太過明顯，裴京珩看著覺得有趣，要知道，林霖自從跟了他以來，在公司小群裡，已經變成了和他並列的三十三樓兩座冰山。

“喝吧。”

林霖不明所以地端起茶，道了聲謝。

茶杯剛到嘴邊，就聽到裴京珩神來一句：

“你，辛苦了。”

手一抖，還好茶水不滿，隻是晃動了兩下。林霖再次看怪物一樣地看著裴京珩，問出了口：

“裴總你……是不是有事情吩咐？”

其實她是想問，裴總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果然餿主意。”裴京珩低咒了一句，好在林霖並沒有聽清。

事情還得從一刻鐘前說起。

景恒有人來“鬨事”，作為總裁，且當事人還是他本人，裴京珩怎麼可能不知道，何況小群裡早就99+了。

隻是他當做鬨劇，沒放在心上，在他眼裡，這些世家小姐，不過是吃飽了撐得慌。鬨一鬨自然會走，也影響不到他。

至於名聲？裴京珩嗤笑，他就不需要什麼好名聲。

直到好兄弟發來消息：

[聽說景恒大戲又開演了？珩哥你真是慧眼識珠，哪找的助理啊！！]

關林霖什麼事？

他問了出來。

[？？？哥，這就不厚道了啊，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知不知道黎城的老總有多羨慕你！！？]

[裴：？]

然後接下來，好兄弟就把半年來的“行業狀態”給裴京珩彙報了一番，末了還多說了幾句：

[林助理可真是慘啊，拿著一人的工資，卻做了百倍的事，關鍵是老板還不知道？]

[不然你以為，你桌子上那些挖人信函是哪來的？不信你去問問林霖，她收到的橄欖枝絕對不下一百。]

[做個人吧你！小心林助理下一秒就跳槽了！]

被好友苦口婆心一頓教育，裴京珩沒解釋林霖的工資絕對是市麵上付不起的程度。

反而認真反思，會不會自己確實太過了？

尤其是被跳槽兩個字刺激到了，於是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隻不過現在，裴京珩純粹是覺得自己難得找到一個用得順手的助理，到嘴的鴨子，可不能飛了。

*

“沒事，”裴京珩恢複了正常，擺擺手，“就是，處理那些雜事，是有點煩人。”

又不是第一次了。林霖腹誹，隻當是資本家良心發現，但作為打工人還是要有自覺，於是她說：“裴總過譽了，不過是分內之事。”

然後她發現說完這句話之後，裴京珩眉頭皺的更深了。

算了。

林霖和裴京珩不經意對視一眼，心裡同時感歎。

前者是覺得上司或許又是感情遇挫神誌不清，後者……頗有一種一腔熱情空付的遺憾。

裴京珩更確定了，果然是餿主意，這姑娘根本不解風情。

離開辦公室後，林霖按照慣例開始處理郵件。和其他助理不同的是，裴京珩將私人郵件賬號也交給了她管理。

私人郵箱裡一般都是一些官方的問候，林霖也官方地回複。

鼠標不斷下滑，平靜無波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猶疑。

林霖下意識地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然後默默帶上了耳機：

點開郵件。

熟悉的G小調在耳畔響起。

MARIAGE D'AMOUR，夢中的婚禮。

一張電子請帖躺在郵箱裡，新娘笑靨如花。

[誠邀您見證這段天作之合。]

哦豁。

此時此刻，林霖想給裴京珩點一首《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