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禾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嗎?”
被鬱綺再三警告過,張夢禾說什麼也不敢再叫對方“姐姐”了——哪怕現在鬱綺看起來心情不錯。
鬱綺挑了挑眉:“沒有。”
張夢禾不太相信,畢竟鬱綺要是心情真不好的話,根本就不會理會她這無聊的問題。但她這次學聰明了,沒有戳破對方。
她不知道鬱綺因為什麼心情不錯,但是她知道,她自己的心情也很不錯,雖然上夜班又打短工是累了點,卻也見了許多她從未見過的東西呀,不然,她恐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踏進南海大學的音樂廳和食堂了。
最關鍵的是,還有錢賺!
電動車輕巧地穿過人群,經從“梅園”區小食堂,穿過東北門時,一輛鋥亮閃耀的豪車也正好從她們身邊滑出去。
鬱綺瞥了一眼——在富人雲集的南海市,這輛車走在街頭算不上多惹眼,但也算比較提得上檔次的,買下來也就兩百多萬吧。
刮擦一下的話,也就賠個兩三萬吧。
鬱綺之所以這麼了解,當然並不是因為她對車子感興趣,隻是因為她需要好好了解,然後——騎車的時候,離這些車子遠一點。
她下意識地扭轉車頭,彙入了另外一邊的車流裡,和那輛豪車漸漸拉開了距離,朝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駛去。
舒畫微微側頭,看著外麵一閃而過的景色。
前麵的司機麵容嚴肅,不苟言笑,專心開車。
正值晚高峰,街道上車多人多,噪聲鼎沸,在密閉性超強的車裡卻聽不到多少,隻能聽到空調輕微的嗡鳴,空氣仿佛都凝滯了一般,外麵的景象不像真實存在,反而像一幕幕電影在無聲地播放。
司機對路況很是熟悉,很快就抄近路把舒畫送到了地方,下車恭敬地為舒畫打開車門:“小姐,到了。”
司機帶著濃重的南海市當地口音,“夫人說您可以多玩一陣,不著急。”
他沒說幾點來接。
舒畫垂下眼眸:“知道了。”
伺候舒畫下車後,司機鞠了一躬,便上車走了。
這是一處比較僻靜的商圈,各種高檔的私廚餐館開在這裡,客源都是住在附近彆墅區的有錢人,最多的就是一些中型企業的負責人,以及二三線明星。
舒畫停下來的地方就是這樣一家餐館,跟周圍其他的店相比,它不管是店名還是裝修風格都偏向年輕化一些,難得沒搞什麼鬼氣森森的黑紅配,卻還是加了不少洛可可風裝飾,富貴中還有些浮誇。
付興堯在二樓就看到了車子,趕緊派人下樓來接——他自己嘛,當然不會下來。
幾名侍者圍繞著舒畫,把她迎上了二樓。
“Bonjour!”付興堯翹著二郎腿坐在二樓包間的主位上,一看到舒畫就拿腔作調地打招呼。
舒畫微笑道:“在法國玩得還開心嗎?”
付興堯執起紅酒杯輕輕晃了兩圈:“就那樣吧,每年都去,沒什麼意思。坐吧。”
舒畫坐在了他旁邊,身姿挺直,動作優雅。她環顧四周,發現這桌上有幾個沒碰過麵的年輕男女。
“喲,付興堯,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其中一個女生看著舒畫笑道。其餘的人也都起哄。
“這位嘛……”付興堯挑起眉頭,舌尖頂著腮幫子笑,“我學妹。”
“學妹啊……”旁邊一個年輕男人擠眉弄眼,語調拉得很長,滿是調侃的意味“哪種學妹啊?”
付興堯咳嗽了一聲:“哎哎,你們可彆開她玩笑,她臉皮薄。”
那年輕男人卻仍然添油加醋,用胳膊懟了付興堯一把,笑說:“怎麼,我們付大少爺,還沒把人家學妹追到手呢?啊?”他目光轉向舒畫,上下打量了一番,“學妹,你就從了我們付大少爺吧。”
旁邊的人都哄笑起來。
舒畫聞言,露出恰好的笑意,拿起麵前的紅酒:“今天來遲了,我自罰一杯。”
水晶杯剔透,酒液鮮紅如血,十指纖纖,如同雪落紅梅。舒畫微微抬頭垂眸將一杯紅酒飲儘,說著“自罰”卻絲毫沒有狼狽和討好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全是名門閨秀的從容灑脫。彆說是在場幾個男人一時間看直了眼睛,就連那個年輕女人,也移不開視線。
付興堯在眾人身上巡睃一圈,目光難掩得意,對舒畫說道:“行了,我都跟他們說了,你今天要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