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看有沒有新的信息。如果撒謊精再有什麼無恥的發言,她勢必要再次回敬過去。
但實際上,對方似乎並不想再跟她爭執,並沒有再發來新的信息。
鬥誌昂揚的鬱綺頓時就萎靡不振起來——真沒勁。這撒謊精的戰鬥力不過如此。
質檢部的小劉成了第一產線的新線長,儘管小劉吃喝嫖賭毛病一大堆,但在工作認真程度上,還是比吳亮要好一些,也不像吳亮話那麼多,官僚味道那麼重。
彆人怎麼覺得鬱綺不知道,她是覺得隻要吳亮走了,誰做線長都無所謂,隻要彆來挨她,那就是大好人。
張夢禾沒找到那兩個追求者,而那兩個人也暫時沒有再露麵,弄得人雲裡霧裡。工廠裡每個人都戴口罩,張夢禾連產線上的人都認不全,更彆提其他部門的了,隻好就先這樣,反正那袋暖寶寶也不貴。
前幾天連續陰雨,這幾天又開始下了火似的,空中晴朗無雲,陽光炙熱烘烤,整個城市都像一個水泥做的烤箱,令人喘不過氣來。
但鬱綺還是決定這幾天多送外賣,因為最近派單非常多,幾乎都不用搶,據說是因為大學城所有的學生都進入了期末考衝刺階段,加上天熱,大家都在宿舍裡吹著空調複習課程,食堂都懶得出去吃,直接點外賣。
而鬱綺是晚上八點下班,這個時候出去已經沒那麼熱了,哪有不去跑的道理。
於是她一下班就直接出去跑,中途趁等出餐的時候隨便吃點東西,幾天跑下來,原本就瘦的她都又瘦了一圈。
中午,張夢禾一邊吃飯一邊跟言歆聊天,順口說到了這件事:“鬱綺這幾天都跑瘦了,我說可不能再瘦下去了,再瘦就沒現在這麼好看了,現在剛好。”
張夢禾現在打字速度已經提上來了,雖然還是不如其他人快,但總是比之前好得多,至少,她可以接上言歆的話了,兩個人的關係也隨之更加親密,張夢禾平時有什麼事都跟言歆嘮叨幾句。
言歆:“是嗎?哈哈。”
其實張夢禾之所以說跟鬱綺有關的事情,完全是出於下意識。之前她就覺得言歆很喜歡鬱綺,所以鬱綺有什麼事,她也會順口跟言歆說幾句,畢竟對方也感興趣,算是她們的一個共同話題。
但最近,言歆一聽到鬱綺的事情,不是反應淡淡,就是繞開了說,讓張夢禾有些不知所措。
言歆:“對了,最近我不是做期末作業嗎,需要做一個關於不同語言之間差異的采訪,你猜我采訪到誰了?”
張夢禾:“誰?”
言歆:“我采訪到校花了!我還加了她微信!”
上次雖然言歆在畢業晚會當誌願者,卻並沒有什麼機會和舒畫有什麼接觸,彆說加微信了,話都沒說過一句。而這次能碰上對方,是因為舒畫輔修了法語。
言歆:“我和她整整聊了半個小時英語和法語的差異!她真的好漂亮,好溫柔,說起法語來特彆迷人!”
言歆很少這麼直白而熱烈地誇獎一個人。
言歆:“對了,我還看了她的朋友圈,每天的生活都是插插花呀,喝喝茶呀,看看畫展什麼的,要麼就是學習。唉,真的好羨慕她的人生,這麼漂亮又這麼優秀,應該沒什麼煩惱了吧?”
雖然沒看到校花的朋友圈,但張夢禾能想象到,也不禁羨慕了起來。
不過,言歆這幾天也挺反常的,這讓張夢禾難得起了探究和調笑的心思。
張夢禾:“你還真很少這麼誇獎誰呢!你說,你是更喜歡校花,還是更喜歡鬱綺?前陣子你還誇鬱綺很酷,打遊戲厲害,長得好看什麼的……”
這可不是張夢禾瞎說,言歆可沒少在微信上跟她說這些。
那邊言歆“輸入中”好一陣,才發來短短幾個字:“她們倆不一樣嘛。對我來說,不是一種類型。”
把張夢禾說懵了。不過,言歆的意思,大概是——她都挺喜歡的?
過了一會兒,言歆去午睡了,張夢禾跟鬱綺說道:“言歆跟我說,她加……加上校花的微信啦!”
鬱綺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然後低頭吃自己的米線,好像根本不感興趣。
就在張夢禾覺得她確實不感興趣的時候,她卻又冷不丁問了一句:“怎麼加上的?”
張夢禾頓時開心起來,把剛才言歆說的磕磕絆絆地複述了一遍。
“她還說校花朋友圈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喝茶、看畫,真……真羨慕啊!”張夢禾無限神往。
喝茶,看畫?鬱綺嗤笑一聲,心裡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撒謊精的每一句話都不能信,更何況朋友圈了,那都是她人設建立的一部分而已吧。
前陣子,她不是還在那間新開的畫室遇到撒謊精了嗎?那天張夢禾去精品店,她等得煩,就隔著玻璃往畫室裡麵瞧,撒謊精後來下來了,還對著某些畫作拍了照片,想來這些照片都發到朋友圈上去了吧。
那天,撒謊精提了個藍色手提包,穿白色裙子,一副很文藝的樣子,也許是為了拍照專門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