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
江念對他們進派出所這事不是很驚訝,感覺他們乾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所以江念下意識問他:“你來花縣乾什麼?”
花縣沒什麼好玩的地方,以前改革開放未改革的起來,就一直還保持著原來十一二年前的模樣,窮鄉僻壤。
不是什麼名勝景點,對江念來說,就是吃飽了撐的。
陳起聽不出情緒:“你來嗎?”
“……”江念滿肚子的話卡住。
江念思考十幾秒,弱弱問他:“我不來——可以嗎?”
陳起:“......”
江念不和他在一個班,自以為關係不好。
可陳起那邊沉默。
沉默好會。
沒掛斷。
你不想辦法就有人想辦法,江念想到他那好看精致,認識之後還厭世的一張臉,半晌說:“那我來接你?”
她起來了。
不是同學也是朋友,不是朋友也是同學,江念還很喜歡他那張臉。
陳起看著自己開口越發有點大的破洞:“嗯。”
陳起本來想掛斷電話。
江念問:“你在那乾什麼?”
“我可能要一會,我剛洗完澡在床上躺著了。”其實洗完躺著有一陣了。
陳起等她掛了電話。
而此時和他冰火兩重天的三毛停止嗷叫,跟大爺一起疊加著臉看他。三毛問:“你打電話給誰了?”
民警大爺說:“來接你倆的人?”
“嗯。”陳起把手機揣口袋裡,興致一直不大高說:“我真有人。”
“……”
三毛:“哪?”
三毛這會琢磨出一點名堂來,按照他起子行動一定有目的,沒目的他寧願在家躺著睡大覺的惰性。這次乘車來這給他八輩子都想不到的大山就莫名其妙。
他起用軟件上點讚不到二十個的稿子說這裡絕對采風好,多離譜,自己當時居然沒一點質疑。
來到這,一直滿懷心事的他起在這個傍晚終於跟一個賣炸串勤工儉學的優質青年杠上了,打完那場架,三毛才感到他起這麼兩天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了。
哪怕他們外地人占全了虧。
他起子一定有個未了的心願。
三毛這麼想。
大約十點少兩分,跟陳起家樓對樓的隔壁小區的江念騎著一個三輪車過來。
——家裡有房產的三毛就是這樣記自己相處半年的同學的。
一開始,三毛想那必不可能是來接他們的人。
派出所旁有個一百米的白楊樹,樹葉落在台階前影影綽綽,屋內民警大爺安穩的一直在打瞌睡,靜悄悄的,一個三輪車駛來除了車鏈和車輪聲也靜悄悄的。
江念穿著一件卡其色短袖,夜色撫耀下像個小老頭,因為她那會在彎腰拿手機。
進來後,三毛張大嘴。
陳起一副懨懨的死人臉,四十五度側望。
小老頭沒這麼好體型,這麼好看,像小白花的江念劉海留長了些,成熟了些,冷漠臉進來後在跟他倆對視後扯嘴角笑了笑。
江念有虎牙,笑起來親和,親和到有種笨拙感。
是三毛見過最有反差萌的同學。
黑發俊臉的陳起定定望著她:“......”
民警大爺抹把不存在的口水,看到是梅花嬸家的那個最近老出來賣炸串的孩子,有點樂嗬了,“你來贖他們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江念很怕這種民警城管,尷尬的展展笑,“對不起,爺爺——”
“我,我能把他倆帶走嗎?”
像江念這種骨子裡恨天恨地的,融入社會也吃不開,嘴巴利索的能就著大爺這玩笑開一百個玩笑,再感謝大爺理解普通百姓,江念楞是好聽話,一字說不出口。
大爺“纏”著江念說了幾句。
最後宣布:外來人口來花縣滋事,十八歲。
罰賠償人小夥的攤子錢,罰檢討(前一小時他倆抄網上的抄完了)
留下身份證證件號,下次再有此事,一定嚴懲!
擺擺手,讓江念帶陳起三毛走了。
背後的派出所中央突出遵紀守法四個大字。
江念其實也挺自信。雖然沒底氣,但自信讓她把三輪車騎來了,可以坐兩個人。
三毛在這。
三個人。
她更覺得是明智之舉。
出了派出所,江念把車鎖解開。
四周很暗,沒開發的縣城裡人都早睡。
——鑰匙幾次沒戳進去。
陳起像個乖孫的在旁邊用手機打燈,貼江念挺近。
三毛恍然大悟,他老早就覺得爺有點喜歡江念了。
江念的長馬尾飄揚,似乎糾結在陳起的白色T恤上。
江念傻白甜邊開鎖邊跟他說:“你們為什麼進派出所了。他。”
江念指指陳起:“沒跟我說。”
三毛皺眉:“啊,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