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也想笑的抿唇垂眼看陳起背後一根明顯的脊骨和肩胛,青年給人舒適度恰當的身上一點不適氣味都沒有。江念又垂眸看了看他和自己灰色褲子相觸的飄帶,如本人新。
江念清楚他們在逗他又沒辦法的十分鐘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更好藏。
江念拍拍陳起,輕聲說我來躲吧,我正好有車座擋著。
陳起抬起臉來,一會就成形的亂發混在他的臉上,有些懵了的。
他低頭給江念腿上的水拿走,江念自然而然縮著,又變成更小一個,空間像隻占他占的二分之一,馬尾不長的舒展在細長的頸上。
“……”在喜歡的人眼裡不一樣,像個藏寶的故意的小倉鼠,陳起心軟的給她手裡塞了一顆糖。
她把杏眼轉出來,那是一顆草莓軟糖。
不知道什麼牌子的。
到了機場,在一批洪大人流裡下了車。
江念還在回味那個短促的草莓軟糖的味道,她想問問什麼牌子。
可江念有時說話都有拖延症,不在那個順其自然的風口裡說出,她都覺得突兀。
在候機大廳的角落找到戴著花色帽子,一股腦低頭玩手機的三毛。
三毛一個人時很酷,全身的小巧思花裡胡哨,蘇合親喊了他一聲他才抬起頭,過於壓低的帽簷下,下巴先出來。
三毛哎操一聲,假裝發火了推開他們笑笑的手,說:“我都多早說我在這邊等著了等著了?七點半就在這等著了!你們都沒有哪一個能提早回來陪陪我!”
現在都十點多了!!
敢情都卡著點?!
這麼一想,假火變成真火,碩大的候機廳,三毛開始真委屈。
“對不住兄弟。”陳茂拍拍三毛。
三毛不讓他拍!
瞄到裡麵最平靜的江念,三毛跟她說:“今天我倆一陣。”
江念點頭:“成。”
三毛心化了。帶她去買吃的。
再到坐上飛機。
他倆分開的。
三毛跟江念哭唧唧道彆。
江念:“……”
江念原本隻以為他戲精發作,恨全世界搞小團體,這時才發現他真有點受傷,發的那個火是真火。江念打算扒點他傷口撒撒藥時,三毛主動跟她說:“我媽真嫌我。”
江念:“……”
江念後來被表哥陳茂帶著找座位時,想到了不過於貶低自己的安慰話:我媽更嫌我呢,又抓到了我不會不愛她的把柄。
你媽不愛你又不會真不管你。
—
江念落座。沒坐過飛機,安全帶都緊張的不知道在哪。
陳起在旁邊給她找到。
“……”江念臉紅。
陳茂說:“三小時後在原地等著,哥哥過來接你。”
江念臉緋紅:“謝謝哥。”
陳茂要走後,江念著急的想到一事,往後拍拍空氣,在一堆人中出聲喊他:“哥你不會跟彆人說吧?!”
說我不會坐飛機!!
她快咆哮。
她表哥回頭,疑惑了下,然後和油王比油膩的笑,拋媚眼:“不會。”
江念:“……”
……
江念沒靠窗,在飛機上看手機下載的書,有時越過身邊乘客,矜持地看看外麵白雲。
在地上看,和在天上看藍天白雲不一樣。
也沒很多感受自己在飛。
江念後一小時靠在座背上假寐,短暫的夢裡亂七八糟的,但她大概上初高中時都沒哪次覺得自己的現在,可以到處浪。
女青年骨子裡很本分,以前最多想的是,大學應該去哪上學。上學是其次,她要選個她愛的城市,才能待很多年。
江念神遊天外。
三小時說漫長很漫長的過去。
在空姐指導下,其他人開始動身。江念渾渾噩噩在原地等著陳茂陳起三毛找她。
她繃著臉不管她哥說沒說的先洗腦自己很正常的下飛機。
下飛機時,江念感覺自己坐飛機坐了個寂寞。
山市是她這十八年來到過的第四個城市,天空湛藍。
空氣似乎都和她以前嗅過的不一樣。
沒等江念多感慨,馬上坐上擺渡車去航站樓,江念一直在胡思亂想,於是這會腦子突然像線路燒壞的又一陣子開始神經麻木。
她表情“生無可戀”
陳起扶著上麵欄杆,偷偷看她。
她微張著嘴,對著外麵閃過的影子發呆,那些光線撒在她臉上,像陳起一生的走馬燈。
帶著行李坐上外麵多人座的出租車,嗚呼先開往酒店。
陳起低聲問江念:“暈車了嗎?”
江念看他。
差點因為他的低音炮聽茬了他的聲音。
他也不重複第二遍,衝江念挑眉。
江念搖頭:“沒暈車。”
“那不是暈機嗎?”很少坐飛機的老土鱉嚴謹。
“……”
陳起垂著眼瞼看湊近自己的江念。
她臉出奇的小,鼻子秀挺。
三毛一嗓子炸開,戳蘇合親:“我靠吃日餐!吃尼瑪日餐!!我要吃中餐!!你給我死!!”
三毛蘇合親身子伸到前麵跟陳茂探討下午吃什麼午餐好。
外麵景色飛快逝過。
陳起恍惚地在三毛說完說:“啊對。”
江念:“……”
到了目的地。
江念從車窗裡往外看。
啊,差點被酒店的富麗堂皇閃瞎了她土包的鈦合金狗眼……
他們選的酒店裝潢的像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