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著比陳起矮點，比陳起小點，雖然身板同樣都沒長開似的瘦，但陳起那皮笑肉不笑，壓迫的氣場太“來者不善”了。
少年臉紅成猴子屁股，連忙道歉的拿著手機跑了，他前麵圍觀著三四個穿著某高中校服的朋友，通通起哄的大聲嘲笑。
背影卻不討人嫌的把青春宣揚到極致。
平靜了下，江念用胳膊肘戳戳陳起，尷尬的分析說：“他肯定是被同學坑了。”
陳起不以為意，臉上陰鬱還沒消散：“你高中被同學坑了也找人表白？”
江念：“……”
江念發現他有點斤斤計較。拍拍臉，江念臉上被抓包弄的紅暈很快消散，江念轉身問他，磕磕絆絆的：“我，奶茶呢。”
“……”陳起還在剛才故事裡的麵無表情，聞話有點點點點的尷尬從眼裡潤物細無聲的露出來，江念朝他驚恐：“你奶茶沒拿？”
“……”
陳起回頭——
他媽拿他奶茶的那小夥怎麼不見了？這地方人怎麼他媽這麼不客氣？？
陳起有點丟臉的把江念拉到路邊，低聲說：“回頭看見你被人要微信了，我氣的隨便塞到一個人手裡就特麼給我自己找場子了。”
江念：“……”
江念一邊無語，一邊想要哄他。
這算什麼場子，本來就是他地方。
“說實話。”陳起貼著她，表情裡那執拗又冒出來。江念挺恐他這樣。陳起垂著眸，江念緊張，“他找你要你給嗎？”
江念瞪圓眼：“？？？”
陳起下意識躲。
江念拿腿踢了他一下。
陳起沒躲開。
陳起死不悔改，期期艾艾的又走回她身邊，還在等她回應的意思。江念氣到肺有點腫，啞然：“他那麼小我變態嗎？”
陳起：“……”
“何況我還有你了。”
江念覺得這是人品態度問題，陳起不相信她。江念一時打翻了五味瓶，陳起跟她對著賭氣，她更氣，也拿捏不住自己該表現什麼狀態了，她不知道彆的女生麵對質疑是什麼樣的，兵荒馬亂的十幾秒，江念從心的神色控製的已經不大好看。
陳起對峙半天，馬上抱住她，江念滿臉被悶。
陳起胸口微微發震跟她說：“對不起啊寶寶。”
江念：“……”
陳起：“我太嫉妒了。”
江念：“……”
陳起說：“是我錯了寶寶，我們換一家奶茶店喝你看可以嗎？”
“嗯？”陳起捏捏江念臉。
江念臉繃著，又繃不住。
之後走在路上，陳起一直在哄小孩的語氣跟她說話。
江念想插嘴又不知道怎麼插。
她想說我沒生氣。
你怎麼突然變這樣了。
總有個什麼東西梗在她喉嚨口。
持續到江念把陳起送到機場，陳起親她口，她沒躲，陳起才明白過來她不生氣了。
“我過兩天給你寄一個好看的禮物好不好？”他說。
“……”江念點頭：“你，進去吧。”
陳起說：“好了？”
還膩歪勾著她拇指。
江念受不了的點頭。
“好了，你進去吧。”江念露了露虎牙跟他說。
儘管強烈到覺得中間還缺少什麼。
可江念什麼都沒做，因為很混亂不知道怎麼做。
看著他檢票進去。
在機場巨大的洪流中，她的少年體形清晰明了。
陳起高高瘦瘦的，一步三回頭的給彆扭的她揮手。
明朗如風。
江念突然想哭。
一個人回去時坐地鐵公交，江念自我內耗的在想，不是她氣還沒消，她真沒事，是陳起的言行讓她騎虎難下。
陳起把她的情緒擴大化了。
她那要麵子的性格順勢讓她順不下去。
她很容易控製不住表情，平靜時都給人看著有點凶的意思，長相如此。可她情緒一般走掉的很爽快，她跟很多人往來時往往是最老實低頭的那個。
可是可能是她沒怎麼和男生相處過，不知道男生想法裡的女生什麼樣的，是不是動一下就發火，陳起也就不大抓得準她的性格。
江念想讓他注重點自己感受。
不想被他拿捏。
可也不想他這麼小心翼翼又卑微。
哪家男朋友晝夜不分的跑來接你送你上學，還看你臉色低聲下氣給你送禮物。
江念覺得很對不起陳起。
江念以前印象裡，他往那大卡座上一坐，厭世撲滿臉，除了他自己發癲，很少人敢發癲到拿他不當回事。
那樣一個想怎樣怎樣不把世界當東西的少年，怎麼在她麵前變成了這樣。
路上崩潰內耗，回去宿舍，跟宿舍來的兩個女生打招呼，去南門的社團活動看看，江念苦著臉還沒釋然。
晚上三個人去南門後街吃東西。
大家都知道南門後街的美食好吃。
江念跟蔣芹，王夢然機緣巧合下一塊吃了一頓餛飩，江念又感到一種她抓不住的遺憾。
她不該跟陳起黑臉。
……她表情實在太難受了。
蔣芹問她怎麼了？想家了？
江念深吸口氣，想想把這事跟她們說了說，說的她丟臉的眼淚花花。
她們嘿一聲，笑的不行，出的建議像軍師，說她被找微信這事還沒解決知道嗎？
三個人上著地鐵搭在天上的台階，蔣芹響亮的振振有詞說：“他隻是在哄你，這事在他那還沒完你信不信？他心裡肯定有個疙瘩。以後說不定會爆發更大的疙瘩。異地戀，戀人出軌，很正常知道不？”
江念：“……”
王夢然：“知道不？”
江念：“……”
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
江念不那麼難受了。
蔣芹大手一揮，山河點下：“想不留隱患就馬上發消息打電話再跟他談這事，不要逃避！說你一定會為他守身如玉！讓他放心！你倆乾脆微信朋友圈發對象照就好了！”
蔣芹猛吸一口奶茶，江念也同時倒吸了口氣。她那嗓門大的像梁山好漢，城市白噪音被嚷的更大了，但在江念眼裡，她簡直在發光。
在附近超市裡買了洗漱用品，夜深人靜，三個人拎著大包小包回宿舍，討論暢想了下最後一個舍友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