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故意無視了在中。我不再去他工作的酒吧找他,周末的時候也都不再出門謊稱感冒窩在家裡。甚至有次在路上看到了他我也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轉過頭和同學同伴裝作說話的樣子。
我們之間隔著滿是沙土和揚塵的大馬路,我看到他在深冬也隻穿著一件單衣,肥大的褲子沾滿了油漬。他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歪著頭仿佛很疑惑的看著我所在的方向。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卻故意拿後腦勺對著他。最終他也並沒有跨過馬路來找我,甚至也沒叫我,等我自以為是的一番誇張的表演之後再偷偷去找他的身影,卻發現街對麵早就空無一人了。
我覺得我像個誇張表演的小醜,台下卻一個觀眾也沒有。
這樣的冷戰持續了一整個冬天。
其實不僅僅是因為花牌的事情,也是因為當時家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那件令我非常不恥的偷錢事件發生過後沒幾天,那是個上學上班的工作日,我正在學校上課。老破的教室在深冬甚至沒有一台供師生取暖的設備,我握筆的手都覺得有些凍僵了似的,腦子裡對於老師在上麵的講的內容什麼也沒聽進去,腦子裡亂糟糟的想著在中的事情,想到那個玩花牌的老頭,還有不得不想到那件偷錢的事件,我恨不得把手上的鉛筆折斷或者插向哪裡,我真恨不得能把這件事從我的腦海裡用橡皮擦擦去。但是不行,我越想忘記,那種恥辱的感覺就會牢牢的刻在我的心上。
我坐在窗邊,不經意轉過頭朝窗外看了一眼,諾大空曠的操場上一個學生都沒有,突然在遠處冒出一個小黑點,那個黑點以極快的速度超我們班級所在的方向移動著。
我突然覺得心突突的跳了起來,仿佛我已經提前知道了接下來所要被告知的殘酷的事情。
我在全班同學探尋目光的注視下默默收拾好書包,跟著急匆匆來尋我的母親一起奔赴外婆所在的家。一路上我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向母親確認,是不是外婆出了什麼事情,但我心裡知道,現如今一定是發生了最糟糕的狀況。問,或者不問,其實意義都不那麼大了。
果然,在我們趕到的時候,外婆已經可以說是奄奄一息的情況了,除了醫生守在一邊,和父親一起過來的智慧早已經大哭著撲在外婆身上,母親這時候也終於忍不住嗚嗚哭出聲來。整個房間瞬間被沉重的氣氛包圍。
母親把我推到外婆床前高聲叫道:“媽,你看看,小浩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啊!”
我也小聲的叫道:“婆婆?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