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往那個蛇族軍守手心塞了塊魔石。

“去吧去吧，本大人寬宏大量不跟你們這些弱小精怪計較，去完趕緊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老人家點頭哈腰道。

***

忘川的彼岸花開得還是那樣紅豔，微風吹過回瀾水榭的帷幕，隻道物是人非。

邊上一個小姑娘傻傻地一個人蹲在那裡，林遠舟走了上去，蹲在她旁邊，“好久不見。”

小桃抬頭看他，眼裡有一絲驚訝，“是你？可你不是……”，沒過多久又有些興奮，“既然你都回來了，那他肯定也會回來的，對嗎？”

“對的對的，蕭羽哥哥他肯定會回來的。”小桃喃喃道，“沒錯，他肯定會回來的，他那麼強。”

小桃抱著一個酒壺不放。

林遠舟認出那是蕭羽最後一場大戰掛在衣帶上的那個酒壺，不由得想起他最後同他告彆的那個眼神，他隔著茫茫水霧好像見到了他，於是緩緩開口說道：“對的，他那麼強，肯定會回來的。”

他就這麼守了三年……

他都快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在某個地方一直等著某個人，某個不確定能否回來的人。

“或許，蕭羽哥哥他回不來了。”某天，小桃帶著酒來看林遠舟，“三年了，時隔這麼久，靈魂早就散了，該看清了。”

“林大夫，這魔界對你來說不是個久呆之地，我送你出去吧。”小桃聲音很淡，歲月讓她沉穩了不少。

此時的林遠舟也不再是剛來的那副清秀模樣，魔界的生活讓他的頭發變得有些花白了，臉上也有了些胡茬，眼神總有些水霧，隔著悲傷。

“原來都已經三年了。”林遠舟隻是有些唏噓，隨後抬頭看了看小桃，“你都這麼大了啊。”

小桃隻感覺有些哽咽，“回去吧，這裡不適合你久呆，在呆下去你的命會加速衰老，何苦呢？”

“我還想再等等。”

“沒用的。”小桃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沒用的，若是過了三年都找不到那個人，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忘川的靈魂三年就會全部散滅，找不到了！”

小桃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崩潰，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沒用的，沒用的，一切都是沒用的，什麼希望都沒了。”

林遠舟扶起了小桃，“既然忘川沒他的身影，我就到凡間去。”

“凡間？怎麼可能……”小桃強撐著保持鎮定，忍住了哽咽，用最冷靜的語氣說：“他已經不可能回來了，林大夫你清醒一點，你隻是一個凡人，時間根本就不多，難道你要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嗎？”

“是啊，彆說3年了，就算是30年，哪怕自己的餘生，我都不會放棄去找他的。”

“你瘋了？”小桃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林遠舟自嘲笑了笑，“早就瘋了。”

他站了起來，整理下衣著，“既然這裡等不到他，那我就去凡間尋他，還請小桃姑娘幫忙送我出魔界。”

小桃忍住了眼淚，“好。”

到了凡間，林遠舟向小桃告彆，“小桃姑娘，珍重。”

“珍重。”說著小桃便頭也不回去了魔界，她將她高揚著，因為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之後的兩年，林遠舟各處遊走，一邊行醫一邊找人。

他去了大漠、雪山、草原，去過最荒涼的地方，也經過最繁華的地段，從來都是孑然一身，一個人來一個人走。

有時在夢裡他會夢到故人的身影，可是醒來，什麼都沒有，什麼也抓不住。

行了兩年的路，他有些累了，他也有些記不清他的音容相貌，他想，回到最初的那個地方去，最初那個破破的茅草屋。

那裡有他們共同的回憶。

***

時隔五年的光陰了，林遠舟推開門，隻感受到厚厚的一層灰，嗆得他直咳嗽。

這間屋子周圍也沒什麼人了，村子裡的人早就被殺得乾淨，大火將一切都燒的乾淨，就剩下他這間茅草屋還好好的。

隻是……物是人非了，這裡就剩下他一個了。

林遠舟感慨著，他打算收拾了下屋子，一進門發現屋裡簡直一片狼藉，床鋪那裡有些臟亂，上麵還有些泥土和血跡，木頭上還有些抓痕。

“不應該啊。”林遠舟隻覺得有些困惑，他明明記得他走的時候將這裡的一切都收拾得好好的，“難道這裡住著人？不，應該不是人，而是什麼野獸，不然屋子裡怎麼會這麼亂。”

可這些抓痕是什麼野獸的呢？林遠舟將自己的手放上去比劃。

這抓痕，像是人的指甲劃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