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決鬥俱樂部（下）

晚上八點，斯內普跟盧修斯動身往俱樂部舉行的禮堂走去，沿途不時聽見學生對指導者的猜測——因興奮而偏高的分貝幾乎沒能躲過他們的耳朵。

‘俱樂部……教導者……’

兩人不約而同的聯想到洛哈特穿著藍粉色大衣跟星星袍的鄧布利多站在一起微笑的畫麵，然後齊齊被自己的想象哽了一回。

禮堂已經被人事先整頓過，長長的會議桌不知被搬去了哪裡，偌大的房間隻剩下牆邊突出的舞台——不，也許說“剩下”並不合適，因為那個舞台硬是被添上了金色的外衣，絲毫看不出原木的樸素模樣。四麵牆上的壁燈全部亮起，使整個禮堂並不比日光暗淡幾分。天花板倒是一如既往的天鵝絨般的黑色，這讓斯內普多少有些鬆了口氣。

‘鍍金的舞台……’盧修斯覺得自己的胃仿佛剛經曆過一頓顛沛旅程般抽搐起來：惡俗的顏色、粗糙的製工、毫無美感可言的混亂搭配——他絕不可能忍受比這更多了！如果不是為了阻止諾瑪反複提及的“決鬥中的肢體接觸眉目傳情”等意外的發生，享受至上的鉑金貴族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審美被如此顛覆！

“呼呼，你來的真早，斯內普，”洛哈特急匆匆的從兩人身後趕來，手忙腳亂的收拾著下擺糾纏的細鏈，“喔，還有馬爾福學長？你也是慕名來參觀我的決鬥俱樂部的嗎，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你的決定萬分明確，是的，沒錯……哦糟糕！可愛的學生們該迫不及待了！”紫紅的身影在禮堂門口緊急刹車，洛哈特不得不用幾秒鐘平複了下呼吸，好保證自己的形象萬無一失，然後，他微笑著朝兩人點了點頭，“我想你們可以在我身後進去。”

“……我想，我現在迫切的希望‘決鬥’的開始……”“很高興我們的默契依舊深刻，西弗勒斯。”嘴角再次掛上冷笑，斯內普和盧修斯對視一眼，分明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嘲弄之意。

禮堂的平靜因為洛哈特的出現而被打破。窸窣的討論霎時轉變成激烈的辯駁，不屑者的諷言蔑語與擁護者的尖叫歡呼融合在一起，一時間似蓋過了所有的聲響。尤其在盧、斯二人跟著進場之後，呐喊的分貝更是上了一個高度。

“安靜！安靜！”洛哈特開了最大的音量叫嚷著，揮手讓大家靜音。然後借助話筒大聲喊道：“圍過來，圍過來!每個人都能看見我嗎?都能聽見我說話嗎?太好了!……是這樣，鄧布利多教授允許我開辦這家小小的決鬥俱樂部，充分訓練大家，以防你們有一天需要自衛，采取我曾無數次使用的方式保護自己——欲知這方麵的詳情，請看我出版的作品。”

話音剛落，底下的“噓”聲整齊的響起。盧修斯頗為玩味地往聲響最明顯的方位瞥去一眼，恰巧對上德拉科回轉的視線。少年將眼睛側了側：【你確定了你的選擇，是嗎，父親？】

【這不是你現在需要關心的事，德拉科。】盧修斯揚了揚下巴，家主的地位不容置疑；卻又在少年不滿之前端正了臉色，手指細微的動作，【我隻能說，這是我唯一甘願的冒險……以成功為絕對前提。】

‘切……’正徘徊在所謂叛逆期的德拉科忍不住為自家父親的自戀大大的翻了個白眼——這類他從前絕不敢輕易做出的小動作，在大學之後不知不覺就少了克製。‘既然父親已經決定把斯內普教授添入族譜……那麼……’德拉科順著自己的思考望向舞台上那個依舊誇誇其談的多色花瓶，眼底的惡劣因子一點點貯藏。

“我來介紹一下我的助手斯內普教授，”台上的洛哈特說著，咧開大嘴笑了一下，“他對我說，他本人對決鬥也略知一二，他還慷慨大度地答應，在上課前協助我做一個小小的示範。我說，我可不願意讓你們這些小家夥擔心——等我跟他示範完了，我還會把你們的藥學老師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不用害怕!”

‘哈！愚不可及的自信感。’斯內普的上嘴唇卷了起來，經年累積而成的氣勢似是不經意間外放而出，絲毫不見抑製的跡象。

洛哈特的臉色並無太大分彆——至少比起台下近處滿臉蒼白抖得像篩子的學生們要正常的多——他還是那麼笑眯眯的，邀請“助手”上台一同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