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孫子(已修)(1 / 2)

陛下替我來宅鬥 杯雪 4179 字 9個月前

孟弗腦中迅速掠過她所知道的關於這位陛下的信息。

李鉞,先皇第三子,少時因冒犯太子被先皇給趕去北疆,說是讓他曆練一番,磨練心性,但大周自建國以來,一直是重文輕武,先皇這麼做,相當於是讓三皇子遠離了權利的中心,就算日後太子出事,他也絕沒有即位的可能。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位三皇子到了北疆後就如同脫了韁的野馬,再也沒人能管得住他,天大地大,任他馳騁。

因為種種政治和軍事方麵的原因,近些年來大周在異族的交戰中年年失利,年年賠款,李鉞到了北疆後的第二個月,有異族來攻城,守城官員消極作戰,被他一劍斬殺,他親自率領一支輕騎,出城迎戰,將攻城的異族一直追到城北三百裡外的大漠之中。

自那以後,大周對異族的形勢開始逆轉,先皇雖然常常不滿他自作主張,但想到以後不用賠款了,說不定還能從異族那裡撈點回來,於是硬是頂著朝中百官的壓力,將他留在北疆。

五年後,先皇病重,命太子監國,年後,有人上報說太子密謀謀反,先皇大怒,將太子叫到眼前怒斥一頓,當晚太子在回寢宮的路上失足墜入湖中,一命嗚呼。

翌日,先皇聽聞太子薨逝,大受刺激,昏迷過去,性命垂危,眾位成年的皇子在這期間明爭暗鬥,各使手段,等到先皇再醒來時,成年的皇子裡就剩下個四皇子和遠在北疆的李鉞。

這位四皇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頭發比較稀少,加上初春時節,天氣有些涼,腦袋也跟著了涼,所以腦子一抽,偽造了一道聖旨送到北疆,命李鉞自戕。

當一個人蠢得恰到好處的時候,就會讓人不禁去懷疑,他到底是真蠢,還是在裝蠢。

反正李鉞覺得四皇子的腦袋大概是被驢給踢了,根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不久後四皇子得知李鉞不僅沒有自殺,甚至還把他送過去的那道聖旨燒了烤羊肉吃,四皇子頓時是出離的憤怒了,立刻派了殺手前往北疆,幫李鉞做了結。

那時李鉞本來都要把那些異族給打回老家,結果被四皇子乾擾,讓異族們有了喘息的機會,李鉞簡直暴怒,也不打異族了,把北疆的事務安排好後,直接起兵從丁州一路打到帝都,四皇子眼見不好,連夜收拾行李準備跑路,可惜他策劃的太子失足之事敗露,死在太子門客的手上。

等到先皇清醒過來,得知一切,在龍椅上枯坐了一天一夜,於天亮之前,寫下傳位詔書,他看著廷下的李鉞連歎三聲,咽下最後一口氣。

同年,李鉞登基為帝,改年號為熙和。

孟弗未出嫁時,曾在家中聽父親談論起這位陛下,那時他還隻是三皇子,她父親說他性格暴烈,桀驁不馴,凡事很有自己的想法,讓先皇非常頭疼,但畢竟是先皇自己的兒子,先皇拿他沒有辦法,才派他去了北疆。

在她嫁入宣平侯府的一年後,這位陛下登基,之後她偶爾也會在旁人的口中聽說這位陛下,無非就是昨日陛下大怒,今日陛下震怒,明日陛下可能會暴怒。

這位陛下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生氣。

現如今既然她成為了李鉞,那位陛下會不會正在宣平侯府中?

孟弗簡直不敢想象這位陛下到了宣平侯府後,聽到有人說讓他騰地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其餘兩房妾室多半也會借此機會討些好處。

另外這個月已快到了中旬,侯府裡養在榮輝堂裡的那幾位也該來要錢了,這兩年來他們一次要的比一次多,而侯府裡能賺錢的幾間鋪子又在老夫人的手裡,不知道那位陛下能不能周轉得開。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按了按額角,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她的身體,思考再棘手的問題都不會頭疼。

算了,大家自求多福吧。

孟弗放下手,又聽到高喜道:“陛下,太醫已經過來了。”

“不必了,”她掀開被子,下了床,環顧左右,向高喜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高喜答道:“已經是卯時了,您該上朝了。”

上朝……

孟弗幼年被先生教的都是《女戒》、《女則》之類的書,少年則跟在母親身邊學著管家,出嫁後在侯府裡管的也都是一家之事,現在卻要她來掌管整個天下。

她可以托病,免了今日的早朝,卻又怕錯過要事,況且即便能拖上一天,若那位陛下仍不回來,難道之後也要這麼拖下去嗎?

孟弗心中思緒萬千,然麵上卻是絲毫沒有顯露出來,她這人行事向來謹慎自重,自幼對他人的情緒變化就非常敏感,極善於察言觀色,高喜與宮人隨便一個目光的接觸,她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除了在孟弗剛剛醒來的那段時間,高喜再沒從她身上察覺到其他異常,隻是覺得今早的陛下有點深沉。

用了早膳,宮人們過來服侍孟弗更衣,她穿上玄色龍袍,戴上十二旒的冠冕,站在眾人中央。

這位陛下身材高大,剛才宮人為她梳頭的時候,她在鏡中窺得這位陛下的相貌,鬢若刀裁,劍眉星目,很是英俊,隻是左邊臉頰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應該是過去在北疆打仗時留下的,不過不仔細看並不明顯。

高喜跪在地上給她整理衣服,仰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孟弗正看著不遠處長案上的陶瓷小人,那表情竟然有些溫柔,高喜的動作一僵,自己莫不是做錯了什麼,陛下這副模樣看得真讓人怪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