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傻逼兄要和自己握手了,李雲祥連忙起身,那人嗬嗬笑著說:“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話裡卻沒一點笑意。
“這叫一見如故。”猴頭麵具也笑嗬嗬地打圓場,“兩位有緣啊。”
確實是一見如故,想揍他的願望仿佛刻在了DNA裡。
敖丙卻不知道李雲祥的內心活動,他正疑惑這陌生的年輕人怎麼總盯著自己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心裡直犯怵,有些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下巴。
“我叫李雲祥。”
“幸會。”
敖丙握手的時候很敷衍,兩人的手還沒捏在一起就急著往外抽,好似沾著了什麼臟東西。
要是往常,其他人也沒法奈他何。
可是好巧不巧,他麵前的可是李雲祥,李雲祥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敖丙眼見著自己的手抽不出來,吃驚又生氣,當下便黑了臉。
“您還沒自我介紹呢。”
猴子最樂意看戲了,看著自家客廳裡兩個年輕人“眉來眼去”之間,那好似天雷勾動了地火,引得房間裡的酒器乒乓作響。
“我是誰?”敖丙冷笑了一聲,“我是你的克星。”
李雲祥沒聽清楚,心想著這人真自戀,柯鑫就柯鑫,還“你的柯鑫”,怪肉麻的。
猴子的背景比李雲祥想象的更加神秘。
當猴子笑眯眯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酒的時候,李雲祥的眼睛已經直了。
要知道,在東海市這淡水貴如金的地方,釀酒,這一耗水量極大的產業已經逐漸沒落了。
因此,隻有少數人才能消費得起的酒,也成了除了貨幣之外的軟黃金。
“我父親對您的酒讚不絕口。”敖丙握著瓶頸,燈光透過澄黃的酒精與琉璃,在他的臉上投射出一片瑰麗的光斑。
“隻可惜賣得太少了。”
猴子又窸窸窣窣的笑起來了。
“這個數,您看怎麼樣。”敖丙壓低了聲音,用手比出一個九。
“九萬水幣?”
敖丙笑著搖搖頭,“九箱。”
“我不收硬幣。”猴子罵罵咧咧地收了桌子上的酒,“忒小氣了。”
“是黃金,九箱黃金。”
房間裡突然靜了下來,李雲祥甚至能聽見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敖丙拍拍手,黑衣夜叉們捧著箱子走進來,黃金照得滿室生輝。
“您看,這次能給出多少貨。”
猴子麵具上是一副笑臉,指揮小猴兒把箱子都合上,語氣異常認真:
“你想要多少。”
敖丙聽出了他話裡的玄機,知道這猴頭奸商不似往常一樣吝嗇,便半開玩笑道:
“您的意思是……我想要多少就能給多少了?”
猴子盯著他,沉默了一會,敖丙也看著他,猴子突然哈哈大笑。
“那當然不行,你得加錢,年輕人。”
猴子越過沙發,走到某一根柱子的後門,輕拉暗繩——轟然間塵煙四起,中堂之上的木刻神像四分五裂,露出中間的酒瓶來。
“這裡有六百瓶,就看你的誠意了。”猴子背著手站在自己儲藏的珍寶之前,“正好收了個幫忙釀酒的苦力,以後這酒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敖丙走出車城的時候,錢順順利利花出去了,那叫個春風得意。
他這麼大費周章和猴子周旋,不就是為了得到自己老爹一句誇嗎?
不僅如此,還遇著個“有趣”的年輕人……
管家李艮看自家小公子這麼開心,實在是不多見,還沒等他問,敖丙卻開了口。
“李叔,你說要是有個人見著你就笑,這是什麼意思。”
李艮握著方向盤,腳下猛然一個刹車。
暗罵這猴子真乃一代奸商,做生意還要用美人計,把自家小公子的心都給勾走了,於是笑嗬嗬地回答道:
“那定然是對公子有意思了。”
敖丙嘖了一聲,臉色有點不對勁。
“那我見著這人心跳加快,手心冒汗正常嗎?”
“公子啊,老奴冒昧地說一句,這種現象叫心動,正常人都會有。”
“正常人……”敖丙若有所思地窩回座位裡,“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