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什麼心情,至少一個月內,伊藤不會再對吉野出手,也會讓手下收斂一些。
所以這次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純粹是吉野順平自己招惹來的麻煩。
長澤桃緒和人對視了幾秒,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全然冷漠。
很快,吉野順平被人一拳揍上腹部,痛的弓起腰,臉也被人踩在了地上摩擦——整個過程中,他就像是被打到毫無力氣,所以沒有一點反抗,任憑人翻來覆去地揍。
長澤桃緒捏著畫紙的手無意識收緊,忍不住產生懷疑。
這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的普通人,真的會與那個世界有關嗎?又憑什麼出現在她的畫中?
如果是演戲的話——她看著他額頭被砸出來的血,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她想不通,手下用力,不小心把畫扯了下來。
剛好是在窗邊,風一吹,輕飄飄的畫紙就打著旋往外飄,然後順著重力掉落。
最後,很不巧地偏偏落在吉野順平身邊,還被他抓在手心。
站在窗邊,跟一群人對視上的桃緒:“……”
長澤桃緒麵無表情地下了樓。
那群人還沒走,但一個個的拉拉扯扯著,一副不得已的樣子。
長澤桃緒連嘲笑都沒力氣,語氣沒有半點波動:“你們在乾什麼?”
“我、我們……”
“長澤同學……”
“……”
一群人吞吞吐吐著,最後還是中間的一個女生,嬌嗔一聲解釋:“是這個人一直在偷窺我們,所以大家就幫我教訓他啦——翔太君也同意的!”
長澤桃緒懶得多說,衝蜷縮在地上的少年伸出手:“畫還我。”
吉野順平張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又彆開臉,用力咳嗽幾聲,咳出血塊之後,才回頭,氣若遊絲還要露出一個很淺的微笑。
“已經臟了,我會燒掉的,就不臟長澤小姐的手了。”
長澤桃緒:“……”
桃緒覺得吉野說的對。
所以她打算扭頭就走。
然而,下一秒。
仍然倒在地上的吉野順平,卻用那隻被踩進地裡沾著泥土和草汁的手,裹著畫紙,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拽住了桃緒微微突出的清瘦腳踝骨。
“長澤同學,謝謝你之前的藥,不過請不要誤會,我沒有做過那個人說過的事情。”
他仍然倒在地上,青青紫紫的臉上混著血和泥,依舊淺笑著解釋。
被打得體無完膚的男高中生聲音秀氣溫柔,卻在此情此景下有種令人發麻的詭異感。
“抱歉讓你看見這一幕,但是,能不能請你讓伊藤同學不要再指使人對我暴力了呢。”
那些霸淩者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下意識後退,甚至響起吸氣聲。
而被人用溫柔語氣請求,卻又死死抓著腳踝、無法動彈的桃緒:“……”
她不願承認自己也被嚇到。
黑發少女微微蹙起眉,瞪了那群人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