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桃緒靠近的時候,吉野順平一下子像是得到了主人撫摸的小狗,眼中的喜悅一下子盈滿,看起來興高采烈又乖巧。
但當她落下那個吻的時候,少年喜悅的綠眸卻忽得顫了顫,隨即右眼中落下一行酸楚的眼淚來。
……喜極而泣?
桃緒剛剛產生這樣的念頭,就見吉野順平一下子捂住那隻眼睛,嚴肅地搖搖頭。
“不是我,是這個世界的‘吉野順平’,他就是個很懦弱沒用的家夥,不然也不會想這具身體讓給我……”
他話音未落,神色一怔,然後左眼也唰得落下眼淚。
“……”
吉野順平沉默幾秒,出於不會對桃緒撒謊的原則,還是不情不願如實道:“這次是我,那家夥報複性的把原本那個世界的長澤小姐給我畫畫的記憶重溫了一遍。”
長澤桃緒:“……”
都沒用。
她平等地在心中攻擊了兩人——或者說吉野順平這個人。
黑發少女把手中的畫卷起來塞進本人手中之後,漫不經心起身,興致缺缺地拿出衛生紙擦了擦嘴唇,丟進口袋裡,連句話都懶得說就準備離開。
身後傳來一道歡快的嗓音。
“畫雖然在我這裡,長澤小姐想要撕掉的話,隻要想一下就會出現在手中哦——”
長澤桃緒偏頭,心念一動,果不其然,畫出現在了自己的手中。
她也明確感受到了自己和這幅畫、以及畫上的少年的聯係。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但是並不令人惡心。
桃緒也就無所謂地放任,隨手把畫往後一丟,再度還給對方。
既然這世界的現狀已經被改變,那剩下的也不是她該操心的了。
誰穿越、或者說重生?
總之,誰複活了誰操心,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她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能做什麼。
剛剛放任情感失控,不過是為了讓那個自稱被她畫出來的家夥幫她解決伊藤翔太而已。
能解決最好,不能解決也就算了。
桃緒既然決定當一個安心被保護的普通人,就不會依靠與所謂的“詛咒”有關的任何東西解決普通世界的普通問題。
……當然也不會容忍相關的東西來打擾她的日常生活。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進入睡眠之前,長澤桃緒:“……”
她猛地起身,拉開窗紗窗簾,再推開窗戶,麵無表情地望著詭異漂浮在月色之下的畫,忍無可忍地開口:“能不能滾遠點?”
躲在花壇裡的少年從一樓輕盈無聲地跳到二樓的窗台後,不忘把窗戶拉上半扇,靦腆地衝她笑笑。
吉野順平誠懇地道歉:“抱歉,長澤小姐,在原本的世界,未來會變得非常危險,我習慣了給長澤小姐守夜,所以下意識來了……”
“這裡不是你原本的世界,也有保護我的人。”
長澤桃緒難得磨了磨牙,神色沉沉:“而你,隻是守夜?——難道不是從放學開始就一直跟蹤我?”
“長澤小姐才與畫產生一次聯係就如此敏銳了嗎?明明沒有咒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