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桃緒沉下臉。
她麵無表情地接著問:[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或許您可以將錯就錯,把伏黑甚爾全部畫都燒掉,或者直接爛進土裡,然後換一個人喜歡。]
吉野順平:[恕我直言,伏黑甚爾就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渣,根本不值得您去喜歡。隻是那張臉的話,伏黑惠應該也可以吧。如果您喜歡疤痕,我也可以幫您添上。]
桃緒:“……”瘋子。
她關掉手機,伏在課桌上,忽然感到一陣膽寒——
吉野順平。
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到底想讓她怎麼樣,變成什麼樣?
隨著心念一動,抽屜中多出了一張畫,半伏在桌上的長澤桃緒透過手臂和胸口的空隙幽幽看去,忽然有點在意起來。
……撕了之後,他真的會死嗎?
*
長澤桃緒一整個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吉野順平身上的變數不斷變多,危險程度也逐漸脫離了可控範圍。
桃緒想要除之而後快的念頭也在不斷掙紮變化。
這人身上有一個特點是長澤桃緒完全無法掌握的。
——她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金錢?名聲?情感?欲望?特殊能力?……好像都有點可能,又好像都不是能拿捏住他的關鍵。
這讓桃緒不得不重視起來。
明明也是個不值一提的貨色。
放學時,長澤桃緒心情糟糕地才走出校門,就被出乎意料的人堵住了。
她看著拄著拐杖的伊藤翔太跟他的幾個跟班,怒極反笑:“你什麼意思?”
也不知道那個多管閒事的虎杖跟伊藤翔太都說了什麼,讓這人莫名其妙的膨脹了似的,上午還滿臉扭曲的陰沉,放了學又開始厚著臉皮演深情。
“我來接我的女朋友啊。”
伊藤翔太伸手想要去握住她,被打掉也一點不惱,隻是笑著道:“彆忘了,我還沒同意分手呢。我知道桃緒你一定很生氣,可那都是誤會,說出來就能解決了。”
他料定了桃緒不會說出來龍去脈。
桃緒冷笑一聲:“你讓我看到就作嘔,這也是誤會嗎?”
“……”
伊藤翔太張張口,啞然,又咬咬牙,繼續撐著笑容溫聲道:“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更不該懷疑你,你生我的氣是當然的,要打要罵……”
“你們——”
黑發少女直接忽視他的存在,看向他身邊的跟班們,聲音平靜:“我被人渣欺負了,誰現在幫我打倒這家夥,誰就是在英雄救美。”
她背著手,歪了歪頭:“長澤家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恩人,我當然也會記住救過我的人的名字。”
直白的有些小兒科的挑撥。
好處也同樣直白到讓人無法拒絕。
尤其是——說這話的人是那個長澤同學。
“……”
她能三言兩語將本該是情侶之間的矛盾轉化成校園霸淩,這並不讓他意外。
但頂著周圍蠢蠢欲動的視線中,伊藤翔太幾乎被自己這幫跟班蠢笑了。
他直接拽住少女纖薄的肩頭,往自己身上攬,隨即蘊著怒火譏諷這群癡心妄想的東西:“我們情侶之間的玩笑,你們又算個什麼——啊!?”
在收到求救信息匆匆趕來的司機之前,從牆邊突然冒出來的粉發少年一躍而下。
他恰到好處地將伊藤翔太踹飛倒到一旁的跟班身上後,又快速將扶著少女肩頭的手收回。
虎杖悠仁依舊開朗笑著,語氣也大大咧咧率直而富有活力,還有些不合時宜又能被輕易原諒的青澀莽撞。
“抱歉抱歉——看到有人欺負女孩子就下意識出手了,忘記你是普通人了。”
“不過我也很普通地沒用多少力氣,伊藤學長應該會原諒我的吧!”
說是這麼說。
虎杖悠仁壓根沒看倒在地上痛呼出聲的一群學長們,衝漂亮的黑長直學姐乖乖地笑,元氣十足且禮貌地九十度鞠躬:“學姐你好!請問沒有哪裡受傷或者被嚇到吧?”
長澤桃緒看著麵前粉色接著黑茬的毛刺刺腦袋,稍稍改觀了些許。
尤其是看到其他人狼狽的樣子。
這人比伏黑惠說的聰明一點,而且還挺會說話。
桃緒將書包丟給小學弟,理所當然地施施然道:“沒,你出手幫我,我請你吃飯——走吧,小英雄同學。”
“誒?我隻是剛好路過……”
虎杖悠仁話音未落,黑發少女斜斜睨了一眼,他一個激靈,立刻在一乾羨慕嫉妒恨的視線中乖乖改口,大聲道:“正好我還沒吃過這邊的好吃的,拜托學姐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