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開始茫然。
他跟桃緒,這算什麼呢?
……
從那天之後,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桃緒對他的關注多了不少,連帶著對津美紀的關心也增加了一點。
津美紀對此自然喜聞樂見。
她從小就很崇拜桃緒,也一直想讓桃緒跟伏黑惠關係變好一點。
不過難免好奇。
“惠做了什麼嗎?”津美紀的神情單純明亮,又滿是期待,“要是有什麼秘技的話,教教我,拜托啦,我也想讓桃緒多關心我一點!”
伏黑惠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沉默離開的樣子不像落荒而逃。
但津美紀還是慢慢察覺出他跟桃緒相處時的那點避而不談的微妙氛圍。
她沒有問,伏黑惠卻能感覺到津美紀的疑惑不解和在意,但他沒法在自己都沒搞清楚的情況下說出口。
伏黑惠總想著不會一直這樣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最先變化的不是他跟桃緒,而是津美紀。
裡櫻高中入學考試前的冬天,津美紀倒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裡,在現代科學手段無法治療的判斷下,伏黑惠第一次見到臉色那麼糟糕,渾身顫抖著、看起來那麼脆弱的長澤桃緒。
“……莫名其妙。”
她死死抓著他的小臂出聲喃喃:“津美紀做錯了什麼嗎,憑什麼是津美紀?”
這個問題伏黑惠也很想知道。
從那一天開始,桃緒對他多了幾分真切的關心和掌控欲。
仿佛把對津美紀的那份關心承載了他身上,又仿佛害怕在他身上看到重蹈覆轍的畫麵。
而伏黑惠也終於意識到,重要之人的幸福是需要小心翼翼守護起來的。
畫室的秘密被默契地封存在彼此的記憶中,慢慢蒙了灰。
他跟桃緒完全走向了不同的生活軌跡,卻心照不宣地不去打擾,又被一根線扯著,在同一個屋簷下彼此關照。
伏黑惠不覺得咒術師有什麼未來;
他同樣不覺得他跟桃緒能有什麼未來。
他會成為咒術師,去保護沒有做錯的普通人,去保護她;而她會走在自己規劃的路上,變成津美紀理想中那樣美麗強大的優秀女性。
……本該如此的。
如果他沒有從伏黑甚爾那裡聽說桃緒心理壓力大到去看醫生;
如果桃緒沒有靠近他、沒有想方設法威脅他活著;
如果……他有好好克製住自己的妒忌。
“……抱歉。”
伏黑惠最後還是重複了這句話:“是我問太多了。”
他垂著腦袋,神情也克製晦澀,一副挫敗卻冷靜的樣子。
長澤桃緒依舊是微笑:“怎麼會呢,惠也是長澤家的一份子,想了解是理所當然的。其實如果有空的話,媽媽朋友和合作夥伴家裡的孩子都可以見見……”
伏黑惠沒有回應。
桃緒也不惱,靜靜地往後靠了靠,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
直到到了長澤家。
伏黑惠下意識打算回自己的房間,桃緒叫住了他。
她突然問他:“要來看看我的畫嗎?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都沒好好看吧。”
伏黑惠不明所以地跟著她去了畫室。
桃緒走在前麵,卻沒有開燈。
伏黑惠下意識以為她要自己去開,自然地走到開關處,下一秒卻聽到畫室的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
一片突然的黑暗中,伏黑惠看不清桃緒的神色,隻知道她站在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
被幽暗光線放大的生物聲讓她的呼吸仿佛在他耳邊拂過。
伏黑惠:“……桃緒?”
長澤桃緒隨意地應了一聲。
伏黑惠:“你……想說什麼嗎?”
長澤桃緒依舊應得隨意,卻沒吭聲,仿佛在出神思考。
伏黑惠:“……”
在將近半分鐘的沉默之後,少女才慢悠悠地輕輕“啊”了一聲,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
咒術師的身體素質讓伏黑惠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能注意到擋在兩人中間的折疊畫架。
但桃緒看不到。
她一無所知又毫不猶豫地走向他。
伏黑惠下意識往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臂防止她摔倒:“小心……”
話音未落,少女不知道怎麼看到的,又或許是憑借直覺,總之,準確地握住他的領帶,稍微一拽,就逼著不敢反抗怕她摔倒的少年不得不往她靠過去。
這下子距離是真的近在咫尺了。
伏黑惠甚至能感受到少女身上的熱度。
而在呼吸都能交纏的漆黑中,桃緒的嗓音低的不真實,又滿是蠱惑。
“這裡沒有監控,沒人能看到,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會知道。”
“伏黑惠——要接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