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殺商王,奪商國公主!”京兵首領這回忍不住了。
桑柚害怕後退一步,奪她乾嘛,想到看過的那些段子,桑柚此刻害怕極了。
桑世宏護著桑柚退後,江禮持槍上前,領著商兵再一次衝在前方。
風蕭陣起,卷起了無數落葉。
前方廝殺慘烈,桑柚等人退到了後方林子,刹那,她猛地看向牢車的方向,那個男人還站在那裡,似乎周圍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般,淡然自若。
下一秒,桑柚隻覺頭頂樹木有異,她倏然抬頭,眼前竟閃過一道道黑影,如疾風利劍般陷入兩軍內。
有女子的尖叫,那些被攜帶的女眷嚇得連滾帶爬跑進了林子,哭聲漫天。
“柚柚,你怕不怕?”耳邊,桑世宏問。
桑柚點頭,能不怕嗎?
敵眾我寡,桑世宏似乎已經做好了什麼準備,可此番看去,那剛剛飛出的黑衣人好像能夠以一敵十,且對手是一眾京兵。
桑柚環住桑世宏胳膊,她道:“爹,我們才來,肯定不會這麼快玩完的!”
桑世宏認同這一點,他們倆的係統都還沒開始使用呢,雖說那係統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
半刻鐘過去,道上的京兵儘數倒地,江禮扶著槍,再沒力氣拚搏。
好在那群黑衣人並不傷他們。
桑世宏等人走了出去,桑柚看自家爹小心翼翼走近剛才的京兵首領,方才還鮮活的人,現在已是一具屍體。
桑柚無力抬起手,一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不比桑世宏輕。
她蒼白著臉,無力地看著周圍,這些人都是人,都是一條條生命,她有些無措。
血腥味經風一吹,落到了她的鼻子裡,這回,桑柚終於忍不住,跪倒在地乾嘔起來。
一雙破爛的布靴出現在桑柚眼前,她捂住嘴,訕訕抬頭。
是牢車裡的男人。
黑衣人許是他的人,這會兒將他救出卻沒帶他離開。
男人俯視桑柚,鬆亂的墨發沒有讓他顯得狼狽,反倒添了一絲狼性。
他皮膚蒼白,唇邊有絲絲血跡,男人輪廓分明,看似消瘦,可單薄的囚衣下的軀體卻很是有勁。
男人伸出手,臉上表情淡漠:“多謝。”
桑柚看著他,知他是京國囚犯,卻因自家商兵誤打誤撞給拖延了時間,讓黑衣人能及時救下他。
桑柚沒有搭上他的手,她閉眼,回道:“你該謝的人不是我。”
如果是京國的犯人,那她們是斷不能與他扯上什麼關係的。
若這個人是書中男女主的敵人,那她招惹了豈不是死得更快?
男人似乎明白這一點,他收回手,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末了,他緩緩走向癱軟在地的桑世宏。
桑柚扭頭看去,不知道這個男人自由了卻不離開,還去找自家爹做什麼。
這個疑惑,在一個時辰後桑柚就知道了答案。
彆人許是想不到,商王作為引領者會事事與桑柚說。
但他不是曾經的商王,而是桑柚的爹爹,桑世宏。
“爹,你真要留他?”桑柚不解。
桑世宏拉開馬車簾子,小心看了沒人注意到這邊,他道:“那人說了,他了解京國人,遇到麻煩可以幫我們解決,更何況,你剛才也看到了,他的那群黑衣人武功高強,可以保護我們啊!”
桑柚無話可說。
現如今商兵個個勞累不堪,傷亡慘重,餘下不過三十幾,還有一些婦孺孩童,年邁老者,確實需要彆人保護。
“爹,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桑世宏搖頭,他拉開簾子:“喂!那小子,現在要去哪?”
桑柚震驚,這就……聽彆人的?
聽到桑世宏問話,馬背上,男人斜視過來,他陰暗的眸子閃過幾許精光。
“商王,在下名喚封少蘇。”封少蘇嗓音低沉,卻莫名口音中多了一絲挑釁的意味,桑柚隻覺這人像個賊子。
漠了漠,他又繼續道:“沿途走上幾日,可到一處窮山僻壤之地,雖比不得商國富饒地美,卻不受京國那些人覬覦,至少,足夠安全。”
桑世宏點頭默認,經曆了剛才的亂事,就算是刀山火海,隻要安全能保命他都願意。
況且,他們此行穿書,還有那什麼度假村係統相助,桑世宏經營房地產,精通其中套路,待到了地方,一點點發展起來也不是問題。
桑柚想了想,湊到馬車窗前:“你為什麼被京國的兵抓住?”
封少蘇垂眸,目光在桑柚臉上打轉。
桑柚很不自然,但來人身份還是搞清楚的好。
桑世宏橫在中間,擋了封少蘇視線。
“倒黴罷了。”
桑柚和桑世宏不明所以。
這時,一個老者騎馬上前,肅然道:“我聽說,京國王室都是封姓。”
封少蘇冷冷掃過老者一眼,繼而對桑世宏解釋:“在下確實是京國王室的人,不過,在下卻早便與那群人斷絕了關係,商王大可放心。”
桑世宏沉思,沒有答話。
桑柚不免朝外看去,再次與封少蘇四目相對,他依舊冷漠,迎上桑柚的眼,他卻沒再說什麼。
桑柚慎然,關上了簾子。
好像,他剛才在笑。
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