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夫人瞥了一眼,瞪向馬二郎道:“既然他們興許與那女人相識,問問也無大礙!”
她覺得,要是桑柚能夠帶走那個女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馬二郎思索片刻,想來那姑娘有個相識之人也不錯,便答應道:“好,二位隨我來。”
馬家茶鋪的地窖原本是用來存放無用器具的,後來洄溪鎮動亂,馬家夫婦倆就在裡麵添了榻,供人居住,一直到亂兵離開,兩人才出來。
隻是後來馬二郎撿了那女人來,又將地窖給了她暫住。
進了地窖,桑柚見女人獨自坐在榻上冥思,燭光將女人妖嬈的身軀照得愈加明豔。
桑柚心微微一顫,與江禮走近,那女人回過頭來,滿臉好奇。
“掌櫃的,您可不可以……”
馬二郎沒有猶豫,頷首道:“幾位談便是。”
說罷,馬二郎出了地窖,關了地窖口。
“你們……”女人低韻的聲音有幾絲媚感。
桑柚聽得耳朵酥麻,她卻心虛,解釋道:“姑娘,我們就是想與你談談,對吧,江禮?”
江禮被點到名,緊繃的神情恍惚著回來,他掃過兩個絕色美人,紅了耳垂。
“是。”
“談?”女人眉頭一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桑柚穩住心,她窒然,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又戰損又嫵媚的?
“嗯,談談,你是哪裡人,怎會受傷在此?”桑柚繼續胡扯。
但女人不太想回答她的話,隻見她嘴角的笑消失,目色凝然。
半響,她才說了兩個字:“你猜。”
這世道戰亂不止,流離失所的人數不勝數,這個女人不過也是其中一個罷了,桑柚又怎猜得中。
原書裡,這陸上共有五個國,前期內亂與侵占相衝,中期漸漸被原書男女主統一,一直到後期的如今,儘管男女主在逐步完善,可統一後的京國又怎麼做到麵麵俱到呢。
桑柚搖頭:“我猜不到。”
她就是想拖延時間,等那些京兵搜完離開這裡。
誰想,那女人站起,一步步走近桑柚,她朱唇玉麵,在靠近桑柚後又是一笑,仿佛剛才冷淡的模樣不曾存在。
“商國地美也就罷了,卻也是名聲在外的美人之城,傳聞,在商國王都的一個金絲籠裡,養著一個膚如脂玉的病美人公主,可惹得那群臭男人垂涎呢。”
“公主,你不認得我,我可認得你。”
江禮一個箭步攔在兩人跟前,他警惕盯著女人。
桑柚遲遲退後,她大腦有些亂,恍然間,她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奴家我?”女人看他們如此,竟覺有些好笑,她擺擺手,琳琅一笑,繼而指著自己:“公主,奴家名喚蘭池,不過是個酒肆的賣酒女,公主不必擔心。”
蘭池?
桑柚頓時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她問:“賣酒女為什麼會認得我?”
蘭池哼唧一聲,回到榻前坐下,站久了,她亦感身心疲憊。
“公主許是不知吧,公主的畫像在奴家的酒肆可賣三百兩銀子一幅呢,奴家想銀子,就讓人臨摹了許多,看得久了,自然就將公主的模樣牢記於心了。”
桑柚大為震撼,原來她的畫像這麼值錢……
“怪不得一路上這麼多人認出了公主。”江禮蹙眉呢喃。
桑柚一時間接受不了,且不說讓人知道了她的樣子和身份會招來殺身之禍,單輪她的肖像權利潤收成那可比賣藥賣菜賺得多了!
她欲哭無淚,腦海裡是在逃亡過程中那些敵方士兵的話,是什麼來著,對!活捉商王和商國公主……
“那些人買我畫像做什麼?”桑柚忙問。
隻願不是做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蘭池卻不說,她微低著頭,嘴上笑意更深。
得!桑柚又羞又憤,一時間,眼圈竟紅成了桃色。
江禮眉頭緊鎖,捏著刀的手巍巍發顫:“公主放心,今後屬下會將那些畫都奪回來,為公主出氣!”
桑柚小臉倏然紅潤,她垂著腦袋,低低嗯了一聲。
蘭池眸中波瀾,她看著桑柚二人,一時麵上惆悵。
半刻鐘過去,本來隻想瞎扯胡亂談說的桑柚,竟沒想反知道了這樣驚天地泣自己的事,這半刻鐘,她活在了羞憤和擔憂受怕中。
半刻鐘才過不久,地窖的入口就被人打開了。
三人抬頭看去,以為是馬二郎亦或是馬家夫人打開的,可邁入地窖的那隻腳卻是銀甲包裹。
江禮率先發現不對勁,他將桑柚護在身後,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靠到了牆壁才停下。
蘭池也覺事有蹊蹺,她謹慎起了身。
果然,在十來個京兵進入地窖後,馬家夫婦倆也走了下來。
他們二人卻是被押下來的。
“蘭姑娘果然在這!”京兵頭領看向蘭池,喜悅之情中多了幾分彆樣意味,可在他見到角落的桑柚後,那抹喜悅之情中,又多了幾分震驚。
他看向桑柚的眼神,以桑柚的話來說,便是不懷好意,賊眉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