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是嫁死人?
桑柚理了衣物,將腰帶綁了個死結,而後繼續閉上眼睛裝睡。
她是被人抬著胳膊提出來的,夜風蕭涼,周圍倒是明亮了許多。
她一出來,就感覺到對麵走過來了不少人,須臾,一個男人粗獷的嗓音吼了出來。
“昏了?昏的老子怎麼拜堂!”
“莊主息怒,我們這也是……也是迫不得已……”
“嗯?”
“不過,莊主,這個姑娘她夠漂亮!天仙下凡似的!”
男人沉默良久,似在思慮,“真的?”
不等村裡人答話,那男人上前,走近了桑柚。
桑柚心滯,感覺跟前人的呼吸,她冷汗逐漸打濕了裡衣。
麵上一涼,她頭頂的紅蓋頭被掀開了半截,默了半許,再次被放下。
“哈哈哈!果真夠漂亮!”
桑柚頭一次覺得,長的漂亮有時候也不好。
“那……莊主,您答應給我們的藥……”
“你,帶他們去取。”
“謝謝,謝謝莊主!”
“走吧!”
桑柚手上一鬆,腳突地懸空,她被那人給雙手抱起,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被再次放下,那人盯著桑柚看了許久,直到桑柚以為他什麼都不會做時,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美人,老子可沒在那破油菜村見過你,那群東西是怎麼把你弄來的?”
被騙的……
桑柚自己都覺得又蠢又倒黴了。
“嗬,勞資克死了六個妻,美人,你是第七個了,那算命的說需得再過一個時辰才是拜堂良機,美人你生得漂亮,可彆死了啊!”
桑柚:……
“一個時辰呐……嘖!”
一個時辰,能做很多事了。
桑柚察覺不妙,心突突直跳,感覺男人走近,她驚得坐起,一甩紅蓋頭眼疾手快拔了床榻旁的大燭台,赫赫站到了一側。
男人顯然沒反應過來剛才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他怔怔盯著桑柚,“小美人,你踏馬沒昏迷啊!”
桑柚這時才看清男人的臉,標準的國字臉,滿臉落篩胡子,穿得倒是整齊,那身板剛正,隻怕桑柚的力氣比不得他。
桑柚瞳孔微縮,顫聲道:“敢過來老娘燒了你!”
這燭台夠大夠結實,加上屋內滿是燭火簾幔,一旦點燃或是推翻燭台,火勢亦能順風而起。
男人卻沒把桑柚的話放在心裡,他吐了口唾沫:“嘛的,又要克死一個!”
……死的就一定是她啊?
“給老子放下!”
“不放!”
許是沒想到桑柚性子這般執拗,怕成這樣還想著與自己反抗,男人沒了麵子,臉一綠,一腳踢翻了一張凳子。
凳子砸到了屋中的花壇,頓時啪啦脆響,聽及動靜,屋外守著的人卻隻隔著門看了一眼裡麵,雖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卻幸災樂禍。
每個被搶來的女人與自家莊主幾乎都會有這麼一遭矛盾。
桑柚被嚇得一哆嗦,手忽而一鬆,燭台落了地。
好巧不巧,竟滾到了床下去……
男人比桑柚還急,他也沒想到會這樣,急急趴到地上,想伸手去撈。
桑柚趁機往門外跑,男人看了一眼,卻顧不得她,反正門外有人守著。
桑柚自然也猜到可能有人擋著,所以又順手拿了個燭台。
門被推開,隻見一道人影正站她跟前,桑柚第一反應就是拿燭台亂揮,卻不想,她的手腕被扼住。
“啊!”桑柚瞪著大眼看去,在見到扼住自己手腕的人時,霎時頓住了。
“你……你……”
封少蘇冷著臉,沒回應桑柚,他側目看了眼身後身黑的幾人,黑衣人頷首,閃身離開了。
燭光將桑柚的臉照得明亮,她被化了濃妝,朱唇粉麵,明眸皓齒,卻像一株被染了紅墨的蓮花,分外不合。
桑柚被嚇住,說了兩個字後就滯然了。
封少蘇鬆了手,奪了她手上的燭台,毅然步入屋內。
“嘖,小美人還舍得回來?”男人撿了燭台,一抬頭,卻發現並不是桑柚。
跟前,封少蘇長身玉立,白淨蘇雅的臉冷得不像話
“你是誰?”男人站起,探頭望向門外,已經沒有人了,除卻隨著風飄進來的血腥味。
男人瞬間拔了一把長刀,直刺向封少蘇:“踏馬的,敢殺老子弟兄!”
封少蘇躲得快,僅一燭台擋下男人的一刀,他腳倏然抬起,哐地一聲,長刀落下,男人的手低低下垂,他倒地,疼得嗷嗷直叫。
封少蘇卻不給他任何機會,他拿了個凳子卡在男人脖頸上,一腳踩上去,俯身,這才悠悠道:“娶老子丫鬟,你膽也是夠大啊?”
桑柚訕訕上前,不知何時,眼前已被淚花覆滿,她擦乾淚,抬了桌上乾果想砸那男人,憂鬱片刻卻又放下,封少蘇以為她不敢,卻見桑柚換了個鐵盆,高高舉起,哐——
男人眼花繚亂,叫得一聲淒慘。
封少蘇冷臉倏然嗤笑,看著桑柚軟糯糯哭唧唧地,臉上堆滿了怒氣和懼意,手上卻砸得乾脆利落。
“再砸,他就真昏了。”
桑柚停住,抬眸看他,沉默著,桑柚嘴角顫動,也是憋了許久許久,她才能夠發出聲音。
“昏了,澆水澆醒就行了!”
她看過的段子都是這樣的。
“哼……”封少蘇咧嘴諷道:“公主可真是任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