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聲聲道了歉。

“怎麼是個小孩子送啊。”

曲聲聲想解釋一下是你留錯了電話號碼，女人卻不依不饒了起來，“你知道你遲到了十多分鐘嗎？”

“阿姨，你留錯了電話號碼。”曲聲聲對顧客態度向來耐心一點，“我剛是一個包廂一個包廂找的。”

“誰能證明？”

遇到胡攪蠻纏的人，曲聲聲也沒辦法，但還是為了照顧店裡的口碑，她道：“我這裡有電子□□，你要不要看一下。”

“看個屁，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小小年紀不學好，送個外賣還超時。”

曲聲聲被罵了大概十多分鐘，最後包廂的人來拉才把人拉回去，關上門之前，曲聲聲聽到了包廂裡的對話。

“小裴總，你說說現在小孩子怎麼越學越壞。送個蛋糕都還撒謊，你們兄弟兩個感情這麼好，弟弟給訂個蛋糕，送到這麼晚。”

曲聲聲感覺腦子嗡嗡的，斷斷續續的聽著。

“確實是留錯了電話。”裡麵另一個聲音說。

曲聲聲想起蛋糕上也有小票。

“怎麼可能。”女聲奉承，“聽說你上次是市裡第一，這才升高中就這麼厲害，跟那些不好好讀書的壞孩子哪裡能比。”

“聲聲。”

曲聲聲的神經驟然緊繃起來，轉身看到了不遠處一臉擔心的曲溪。

“姐姐。”曲聲聲不知道曲溪看到了多少，但是看她的表情，心裡不安。

“你怎麼在送蛋糕？”

曲聲聲自己可以被人罵，但是不能讓姐姐心疼，她推著曲溪的輪椅，說沒事，就是順路幫朋友送。

但是曲溪顯然不信，“你是不是又在打工了？”

曲聲聲想說什麼，包廂裡的女聲由遠及近。

“你怎麼還在這裡？”女人的目光掃過曲溪，目光裡帶著鄙夷。

那個時候曲聲聲是想衝上去打她的，但是被曲溪的手抓著，“我們去吃飯吧。”

“我會讓弟弟投訴你的。上班的時間不好好工作。”

曲聲聲收到了人生的第一個差評和投訴，好孩子又怎麼樣，曲聲聲想，一樣的不明事理。電話裡店長反複安慰她沒事，但是她的腦子裡全是曲溪心疼和無奈的表情，還有失望。

兩個人爆發了一次矛盾。

自己是會撒謊的壞孩子。

曲聲聲隻是挑著重點講了講，帶著真情實意的困惑，“你知道自己寫錯了電話，為什麼還要給差評啊。”

裴斯羽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遠遠的，在另一個市的裴束感到渾身一陣惡寒，他奇怪的四周看看，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

“不是我。”

知道裴斯羽不會撒謊，曲聲聲聽到這一句，感覺胸腔的堵塞一輕，像是水蒸氣一樣蒸發出去。

“那天是裴束生日，他剛好在應酬。”

蛋糕確實是他訂的，不過信息是裴束填的。

裴斯羽終於知曉了曲聲聲最開始曲聲聲對他的印象為什麼這麼不好。

那天裴斯羽是被裴束忽悠過去的，充人頭的存在，因為客戶有個跟裴斯羽同齡的女兒在現場。

“那女人是客戶的前妻，喝了點酒來鬨事。為了不給客戶掉麵子，裴束把她安撫好送走了。”

其實也不是裴斯羽的錯，算到底還是因為那個女人，把她和曲溪之間默契的東西捅破。曲聲聲對那個女人的印象實在是很深刻，幾天的噩夢裡也頻頻是她，夢見她把曲溪推走。

裴斯羽跟著裴束一起把客戶前妻送上車。

“女人真可怕啊。”裴束擦擦不存在的汗水，“她家以前做酒店的，她從基層做起。特彆在意顧客滿意度這件事。”

“所以你就把責任推在彆人身上？”

裴束心大，“一個差評又有什麼關係。到時候跟人家道個歉就行了。”

裴斯羽還是把差評刪了。

投訴是打電話過去的，晚上應酬結束，裴斯羽按著裴束讓他再打過去道歉，沒想到已經找不到那個被投訴的店員，說是已經辭職了。

裴斯羽覺得自己對裴束還是有些仁慈。

“這件事你見我的第一麵就應該說了。”裴斯羽看著曲聲聲。

“對你們來說隻是一件小事。”

“對你來說是的大事的話，就不是小事。有些事情就是需要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曲聲聲安靜下來，拿著荷包把玩，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整天，表麵看著很正常，但是誰都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就連胡漫找她玩五子棋都沒得到回應，胡漫有些擔心的看她。

“我沒事，就是在想事情。”

直到晚上放學，便利貼來了，曲聲聲才露出一個輕鬆的笑，“便利貼過來。”

見便利貼這個樣子，大爺又問她便利貼到底是不是她的狗。

“真不是我的。要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藏在家裡。”

想了一天，曲聲聲徹底把事情放下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放鬆。

“便利貼，今晚不能帶你回家。”

便利貼的臉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