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和鳥雀嘰嘰喳喳的吵鬨聲,讓本就因為宿醉頭昏腦漲,胸悶惡心的林言以更加難熬,就在睡夢和生理打得不可開交之際,突如其來地交/配二字,給予睡夢致命一擊,讓林言以成功蘇醒。
眼角閃爍著讓陽光背刺而來的淚水,林言以朝聲音來源看去,隻見一隻毛發油光順滑的白鴿,緊緊貼在自己身側,見自己看過去,還拋了個媚眼。
但這一切在林言以看來,都不及白鴿揮舞翅膀,而掉落出來的羽毛讓人心梗。
“咕咕咕!”救命啊!
尚未從昨日企鵝風波中走出的林言以,徹底瘋魔抓狂了,他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何又變成動物,也來不及思考作為一個人,零丁變成飛禽,這對翅膀是否能發揮作用,就忽閃著一躍而起,跳下樹枝。
結果想當然的是——一猛子紮在地上。
林言以這聲救命,成功氣到了求歡的小白鴿,也成功引起其他白鴿的注意。
在這一刻,林言以從地上起來,甩動圓嘟嘟小腦袋的動作,以及眼中淚花閃爍,都在其他白鴿眼裡自動放慢,甚至被帶上朦朧青澀的濾鏡。
這隻咕咕好笨哦,這麼大了還不會飛,但是他好美,好可憐可愛,好純情不做作——這道心聲在所有白鴿心中響起。
在這一刻,林言以一頭紮在地上,對白鴿而言蠢笨的樣子,都成為了其美好的品格。
一隻白鴿率先伸出試探的腳腳,朝林言以旋轉跳躍,發出來自春天的求愛之舞。
飼養數十隻白鴿的地界,迸發出前所未有的躁動,無論雌雄皆朝林言以飛來,要他同自己共度春宵。
就在白鴿們你爭我搶,鬨得四處羽毛亂飛時,我們的主人公林言以,被嚇得雙眼空洞,全身僵直。
直到一隻白鴿碰到我們主人公的小腳腳,他才反應過來。拚儘全力要從事件中間擠出去。
什麼害怕毛茸茸,什麼潔癖,在此時此刻都不及清白來的重要,林言以瘋狂扇動翅膀,用他說跳非跳,說飛也不是飛的姿態,在鴿子群裡東躲西藏。
現下太陽高掛,雖說是上午,卻也帶著些熱氣,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動物園裡人群湧動,白鴿們此起彼伏地叫喚,引起人們的好奇,紛紛停在白鴿棲息處,觀看這場來自自然界的他追,他逃,他插翅難飛。
林言以現在的同類四處圍堵,嘴裡咕咕嚎叫著要嫁給他,以及要他嫁過去;玻璃牆外,他曾經的同類,哈哈大笑甚至還雙手比耶,拍照留戀。
隻有林言以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林言以一邊逃,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惡從膽邊生,一個滑步停在一個小門前,對著白鴿們咕咕咕地叫個不停。
被美貌迷暈頭腦的白鴿們停下追趕,也沒了聲音,在林言以咕咕叫了一會後,甚至集體往後退了一步。
白鴿們:這隻小漂亮罵得好臟哦。
叫囂片刻,見這群白鴿腳步後退,以為自己已經震懾住他們的林言以,深吐一口惡氣,揚眉吐氣般挺起小胸脯,美滋滋地在心底誇自己口才好時,白鴿們又撲了過來。
在這段臟得快要聽不下去的咕咕之後,白鴿們更興奮了,笨笨小漂亮居然還有脾氣,咕咕我好愛呀!
突如其來的反撲令以為事故已經結束的林言以,措手不及,就在他以為,自己守身如玉二十多年的清白就要毀於一旦時,他眼前一晃,被一隻帶著肥大藍手套的手,拽進屋子裡。
屋子裡,三名一身肥大飼養員工作服,年齡各不相同的女子,滿眼既好笑又心疼地看著林言以。
“居然被所有鴿子追著求·歡,小寶貝,你在鴿子眼裡是有多好看呀?”
三人調侃完,就要伸手把林言以抱到喂養室留出來的小窩裡,哪成想手還沒碰到,小鴿子就兩眼一翻,原地暈倒。
耳邊吵雜混亂的吵鬨聲逐漸消散,林言以迷迷糊糊清醒過來,見自己還是白鴿形態,想來是沒昏迷多久。
他轉動圓溜溜地小腦袋,四處看了一圈,熟悉的操作台,熟悉的遮擋簾,讓回想昨日醫務室一次遊的林言以驚恐之餘,不受控製地叫了一聲,一聲跟鴨子叫無差彆的“咕”。
被自己叫聲嚇得一蹦噠的林言以,終於有時間為自己這一身毛茸茸滑溜溜的皮毛,而再次心肝亂顫,血壓升高了。他張著長滿雪白羽毛的翅膀,不爭氣地吸了吸鼻子,把已經蔓延眼圈,即將要掉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因著不敢與翅膀有接觸,隻能用白鴿的兩條小細腿努力保持平衡,東倒西歪地從床上跳下,往醫務室大門方向出發。
就在即將到達門口獲得勝利的最後關鍵時刻,大門在林言以充滿希望與生機的眼神裡緩緩打開,一名穿著動物園工作服的員工走了進來,並把快要逃離升天的林言以抱起,送回開始場景——林言以好不容易跳下來的病床上。
“咕咕咕咕咕咕”你媽#¥……#%
林言以氣得發毛全炸,平日裡隻敢在內心嘟囔的話,開始全麵輸出。
早不進晚不進,偏偏要在老子快要逃出來的時候進來!你知不知道從這裡走回去要多久啊!你知不知道這兩對翅膀有多方便,能給我節省多少時間啊!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回到家的時候都快要脫水了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