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擋住眼睛的頭發，林言以瞧著顧玉成一臉的擔心，越發看不懂這個人，威脅自己來打工的是他，跟會計拍桌叫板給自己漲工資的他，現在他自己還沒覺得如何，就擔心得不得了的也是他。

這人到底要乾嘛？

林言以被對方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他鬆開嘴唇又抿了下，彆開臉不去看對方，抬腿往監控顯示器走去，坐在監控前，裝作認真工作。

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把人嚇到，顧玉成故意在後麵假借翻櫃子找東西，磨蹭了一會，拿著零食遞給林言以。

“你……以後每天都這個時間來嗎？”

林言以點頭。

“我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林言以點頭又搖頭

“這個牌子的小餅乾味道還不錯，要吃嗎？”

林言以含著話梅糖點頭。

屋子裡的氣氛再度陷入尷尬。

當然這是對顧玉成，林言以現在顧不得對方在說什麼，他隻知道自己眼前發暈，心跳加速，身上不受控製地往外冒冷汗，胃裡麵也同樣在翻江倒海。

在長達半個月多月吃不上早午飯，林言以的身體在今天終於發出抗議，他犯低血糖了。

坐在他身旁的顧玉成不敢盯著林言以一直看，隻是每隔幾秒鐘就飛快地瞟一眼，然後他就發現林言以本就白嫩的臉蛋，每隔幾秒鐘就白上一個度數，之前被咬得紅潤的唇，也變得慘白，失去血色。

“林林？你是不是哪裡不、小心！”

話還沒說完，林言以就朝另外一個方向栽倒，顧玉成連忙起身，伸手去接。

此時擋在林言以眼前的頭發，隨著跌倒的動作滑落到一旁，露出他那雙緊閉的雙眼，顧玉成見狀，連忙抱起林言以前往醫務室。

“這位小同誌有些低血糖，是不是不好好吃飯呀？你們是同事要團結友愛，平時多關心關心。”

說話的男人有些口音，一句話說得七拐八彎的，堪比閉眼過過山車，讓人不知道下個音落在哪個點，剛剛蘇醒的林言以出於收集素材的本能，雙眼還沒聚焦，就看向說話的人。

男人正對林言以，指著比他高出好多的顧玉成，一本正經的數落著，但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男人胸前的掛牌，赫赫然幾個大字——“東區動物園獸醫”

獸醫？獸！林言以抬起左手，揮著一隻修長纖細明顯是人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還好，不是暈到第二天早上。

好個錘子呀！誰家人生病看獸醫啊！這個人果然不是什麼好人，之前種種果然都是為了迷惑我！以後一定要保持警惕，跟這人拉開距離！

“我給你買了粥，還是溫的，來林林吃一點。”顧玉成見人醒了，連忙跑過來拿起一直泡在熱水裡的粥，打開送到林言以麵前。

看著眼前笑得如沐春風的男人，林言以懷疑對方是不是在粥裡麵下了藥。但他還是接過粥，在顧玉成的催促下，小小抿了一口，粥的溫度正好，還帶著一絲絲的甜，是自己喜歡的味道。

一般人在給彆人點白粥時，是不會私自去往裡麵加糖的，所以這碗粥要麼不是給自己點的，要麼就是顧玉成知道自己喜歡這麼吃。

“你在粥裡麵加糖了？”林言以試探地問。

“嗯，想著你可能喜歡，就加了。”顧玉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騙人！他明明是知道自己的口味，林言以心想，畢竟如果不了解的人，聽到自己這麼問，大多會下意識地以為自己不喜歡，但顧玉成沒有。

這個人好像很了解自己。林言以透過劉海，若有所思地看著顧玉成，他用勺子在白粥裡格愣了兩下，越發覺得自己今天要是不問出來，怕是整晚都抓心撓肝地睡不著。

“為什麼是獸醫？”

“什麼？”顧玉成被問得一愣。

“獸醫也能給人看病嗎？”林言以在你為什麼讓獸醫給我看病，和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之間，選擇了一個更加委婉的說法。

“他是給人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