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蘭玉聽到聲音走出來,看見宋知儀渾身濕漉漉的,兩步並做一步跑上前,焦急道:“不是出去看花燈嗎?這是怎麼了?”
青禾腳下未停,邊帶宋知儀進屋邊說道:“快準備熱水。”
蘭玉聞言立馬小跑著出門。
青禾將宋知儀的外衫脫掉,讓她坐在塌上,用被子把她緊緊的包裹起來,倒了杯熱水給她:“小姐先暖和一下,奴婢差人去請太醫。”
宋知儀拉著她,這丫頭還和以前一樣,咋咋呼呼的:“都這麼晚了,算了吧。”
青禾不依不饒:“那奴婢去請府醫。”
宋知儀哭笑不得:“我真的沒事,你吩咐廚房煮完薑湯就行了,彆驚動了爹和娘,讓他們也跟著擔心。”
青禾拗不過,隻好轉身去廚房。
不一會兒,蘭玉回來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奴婢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宋知儀這才從被窩鑽了出來,雖隻是初秋,可這夜裡的氣溫卻是低了好些,再加上今日在水裡泡了好一會,宋知儀冷的打了個顫,直到跨入浴桶中,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換洗好後,青禾也端著薑湯回來了,宋知儀端起喝了一口,問青禾:“今日那位少俠你可看清楚了?”
青禾搖了搖頭:“他帶著麵具,奴婢看不清樣貌,隻知道那人個頭很高,穿著一身玄色衣衫,年紀不大,腰間似是掛了個什麼牌子,奴婢沒看仔細。”
宋知儀在腦海中將前世的記憶翻了個遍,也沒想起京城什麼時候有了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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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知儀正在院子裡看書,青禾從府外買東西回來,說:“奴婢剛出門遇上了沈府的丫鬟,聽說沈嫣小姐昨日落水,回去之後就大病一場,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宋知儀內心毫無波瀾,青禾問:“小姐,您要去看看沈小姐嗎?”
宋知儀麵色無常的翻過一頁:“我又不是大夫,還是不去添亂了。”
青禾總覺得,小姐變得不一樣了,可還不等她細想,門外傳來呼喊聲。
“婉婉!婉婉!”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宋知儀不用看都知道是宋允回來了,她連忙起身,前世的他是死在戰場上的,連具全屍都沒能留下。
宋知儀看著麵前走來的人,因在軍營的緣故黑了不少,樣子倒是和記憶中的沒差什麼。
宋允的性子和宋衡可以說是兩個極端,宋衡一向穩重,可宋允卻是妥妥的紈絝子弟。
在國子監時,他整日偷奸耍滑,逃課出去遊玩,上樹掏鳥蛋,下河去抓魚,被宋二爺發現後,狠狠訓斥了一頓,卻仍舊屢教不改。
夫子被氣的跳腳,卻礙於他的身份不敢言語,就如此在國子監混了幾年。
後來離開的時候,夫子的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就差擺個宴席歡送了。
再後來,宋允就被宋二爺送去了軍營,宋知儀和他見麵的機會也少了許多。
宋允走到她麵前,盯著她看了半晌,才道:“看著氣色是好多了。”
宋知儀笑了笑:“二哥怎麼回來了?”
宋允拿起桌上的點心咬了一口:“今日接了任務,要去城門口迎蕭將軍回京,這不得空趕緊來看看你。”
“蕭將軍?”
蕭縉?怎麼把他給忘了。
宋知儀與蕭縉並不相熟,隻是他來宮中議事時遠遠的瞧見過幾次。
蕭家世代鎮守邊關,死於戰場的人數不勝數,早些年,皇上本想召蕭家回京,可蕭老將軍以邊關戰事吃緊為由回絕了。
前些日子外族來犯,蕭縉帶兵迎敵,大獲全勝,聖上龍顏大悅,傳蕭縉回京,當即就將他封為撫遠將軍。
要知道蕭縉手握重兵,想要拉攏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數,前世李桓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將蕭縉拉入了他的陣營。
宋允看她半天不言語,問道:“你認識蕭將軍?”
“嗯?”宋知儀回神,“沒有,我怎麼會認識,隻是在茶館喝茶時聽人說起過。”
宋允點了點頭,示意青禾給他倒杯茶。
宋知儀又問:“你去看過二叔母了嗎?她提起你好些回了。”
“剛進府就去過了。”宋允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儘,“不說了,我得走了,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路上小心些。”宋知儀囑咐道。
“知道了。”
宋允剛走出院子沒多久,宋知儀起身,吩咐青禾:“我們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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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此時已圍滿了人群,都在等著看那位傳說中叱吒風雲的蕭將軍。
“這蕭將軍可真是奇人,戰無不勝,就前些日子那場大戰,以少會多,贏得那叫一個漂亮。”
“誰說不是呢。”
“不過聽聞那蕭將軍長得是凶神惡煞,叫人看了都發怵。”
旁邊有人反駁道:“不對,我聽到的可是說這蕭將軍一表人才,比起京中的世家子弟那可毫不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