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它拾起,正欲還給她,心中卻漾起將它打開的衝動。
瞥去一眼,她含著淺淺的笑,眉目深情似水。
腕上古玉又開始發光,瓷瓶已經打開。
眼前倏而出現一道極大的瀑布,瀑布頂上露出幾點青石模樣,隻見采青托著下腮坐在上麵,愣神地盯著底下。
那一處,仿佛是北慕,他正倚劍與瀑布相駁,劍光水光相映,直晃亂了眼。
她站起,對著他——:
“快點,等你斬斷瀑布我就隨你離開仙風崖去長安。”
她說話間眼裡閃著俏皮。
再看此處,青女的眼中卻是寒徹無比的蒼涼。
即刻掩了瓷瓶,再不忍做這樣的對比。
兩年,究竟要經曆多少,才能讓采青變作青女?
青女正忘情地舞劍,一招一式與北慕無異。
眉目間已然褪卻幾抹滄桑,唯有憶起北慕時她方能忘記一點苦楚。
但是,真正麵對著他時,她為何就不能露出一點點小女子的柔弱呢?
卻仿佛時刻告訴著他,她一個人,活得很好,活得很好。
眼角處忽的涼涼的。
遊嘯在不遠處窺見一切,一個身影,映著斜陽,幾乎截斷水麵。
總是一個人,而已。
一個人。
微雨燕雙飛,落花人獨立。
然後,遊嘯也離開了。
他說他要去沙漠,去找一個人,這個人不是青女。
青女站在崖頂卻為他橫簫,離殤。
悠然蒼涼的聲音頃刻間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