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青女救了北慕一事已被劉觀知道,顧大娘處是再不能回的。
隻是不明白他是如何知曉的。
小主依然滔聲不絕,說話間手裡把玩著一把扇子,竹製扇骨已經泛著瑪瑙色,想必把玩已有幾十年,定不會是安小主的。
青女警覺地抬頭,語氣有所試探:“是青女榮幸,正功王爺著實是一位惜才之人,卻不知他---怎麼知道我?”
小主正要回答轉念卻將話吞回,繼而將手伸與青女:“姑娘不嫌站著說話累,我方才狩獵半天倒是有點疲倦。不如請姑娘前去行宮,好讓我們儘儘地主之宜。還有,有個人你真要好好謝謝他。”
“誰?”
青女凝住眉,小主卻不回答。
小主伸出的手還沒放下:“若是賞臉不如坐我這匹馬,看姑娘文靜如此應該坐不慣這東西。”
雲暗地裡啐他一口,我想到的卻是北慕。
牆內花開不聞香,牆外卻有窺花人。
雪練長嘶一聲,歡快地瞪起前蹄,隻見青女已穩穩落在馬鞍之上。
“多謝好意,隻是青女與這白馬有些緣分,坐不慣也不能不坐。”青女神色淡然,手持馬韁,轉頭卻問我們:“你們與我一道吧,生人的馬,坐不得。”
這生人,指的便是小主。
那北慕,便算不上生人了。
騎馬從小主身邊經過,他依舊笑著,隻是猶有稚氣的臉上浮現一絲不甘。
青衫揚著寬大的裙角,飄逸作和風隻在腳邊縈繞。她的幾縷發絲時時擦著我的脖子,蹭得有些冰涼,恍惚間仿佛魂魄係在頭發上,耐不住一個呼吸,它便要隨著風散儘。
小主策馬追上,極力邀請青女在王府作個醫官,正功王已在府中招有數百大夫,都是長安城的名醫,是個交流醫術的絕佳之地。
我驀地問他:“那賈大夫是否也在府上?”
小主一臉驚愕:“你如何知曉?”
不必再想,青女的事定是賈大夫泄的密,北慕口裡的耳線,是賈大夫無疑。
心裡漾起些許畏懼,亦有興奮。
總有一些回憶,需要重複著,才不會忘記。
隻希望有一天,在同樣的境地裡,他們都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