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等風小點再來,不急的。”
“我想你想得緊,就沒想那麼多。”
小桑果然也惹了風寒,她坐下喝一口茶方漸漸感到頭暈,隻好躺隔壁房中歇息一會兒,她正要起身,一人風塵仆仆進房,是若山回來了,看樣子是剛下馬車腳都還沒踩實在。
若山見我們都麵色不好,十分自然地拿出針,握起我手對準虎口就是一紮,這一針不止令人清醒,還讓後腦變得非常通暢,然後,他又隔著帕子給小桑把一下脈,隨後收起針包嫻熟地去外頭抓藥方了。
屋內,我坐在小桑榻邊守著,低頭看了眼腕間的粉珠串,又抬頭細細端詳她,從發絲到她放在身側的小手,這小臉圓圓的,手也肉乎乎,甚是可愛,看一次喜歡一次,我無聊地輕撥她小手,等若山端藥來。
不過一會兒,她驟然睜開眼,我迅速收回手“咳,如何,頭疼得厲害嗎?”
“嗯,有點。”
“唉,說來慚愧,我隻學會了怎麼治自己老毛病,不會治彆人,頂多定住人一時半刻,我之前主要和師父學劍術女工,其他真不精通。”
“和……師父學女工?”
“是啊,我拜師學藝那會兒走路極快,常被各種銳利之物割壞衣服,還是師父替我縫好的。”
“原來是和師父學的啊,我還以為是你阿娘教的。”
我使勁兒壓下笑意,手側遮著嘴湊近告訴她“其實阿娘繡工沒我好。”
“啊?”
她一臉驚訝發愣逗得我實在忍不住笑出聲“噗嗤,說來有趣,師姐一開始老嫌棄我倆男子繡帕子繡荷包,結果之後也來了興致,和師父學了半月就已十分嫻熟,繡得比我好極了。”
“是不是隻有我不會女工呀……”
“不要緊,你不會的,我會,我也不會的,我再學。”
“阿揚,你真好。”
我莫名緊張,直扭頭看門口“咳,若山怎麼還不來啊?”
在我快將門盯穿的時候,若山終於端藥進來。
“藥還是很燙,郡主要喝的話請當心些。”
看到藥碗邊上的小盒蜜餞,我鬆了口氣,抬頭看看小桑依舊發白的臉色“彆燙著了,再放涼點。”
“好。”
盯著她喝乾淨藥,我將手上的蜜餞送進她嘴裡,等秋菊進來伺候,就與若山出屋了。
“上品蠶絲呢?”
“帶了三小箱,公子可夠用?”
“這麼多,太夠用了,近日京中時興絲線纏做花戴於發間,我得空練練,給小桑做朵牡丹。”
回房後,若山關緊門,他坐下時我剛倒好一杯茶轉手遞給他。
“惠王疑似與江南勳貴交好,老爺說陛下還未發覺,我們先私下想辦法再仔細查查,等查到什麼再進宮呈與陛下。”
“未免太過心急了吧,總感覺哪兒不對勁,這麼好查到,這幾個或許……隻是替死鬼。”
想到小桑,我又隨口問道“澤王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澤王循規蹈矩,每日按時上朝,散朝就去教導太子殿下,並無異常。”
“我們也要動靜小些,阿爹沒考慮到的,我們得考慮,還有,你趕緊去給邵叔看看,他頭痛了一夜。”
“好,我這就去。”
我收好蠶絲,想著小桑還在歇息便沒去打擾,而是去書房習字,詩經摹了一半,小桑已踏進門來,我擱置筆墨。
“怎麼不睡會兒?”
“睡不下,就起來尋你了。”
“頭好些了?”
“有若山哥的方子,現下好多了。”
她在我身邊坐下,拿了張新紙隨意塗畫,我自顧自道“聽若水說,邵叔又頭痛了,估摸著又偷喝不少酒,愁得邵章那叫一個頭兩個大,隻能回家訓一通他爹,帶去醫館看看了,若山之前已去把脈囑咐過一次,邵叔性子倔不肯聽,三言兩語敷衍著趕回了邵章若山,這回楊叔不在,好在若山回來了,大抵能暫穩病情。”
小桑眉微蹙,放下筆,雙手合十道“一定要平安啊。”
我刮刮她的小鼻子“還有一事,是有關繁國的,想不想聽。”
“想!”
“繁國臨水的地界比我大鬱多得多,與我們素日有生意往來,不過近日亂成一鍋粥了,他們的先帝突然暴斃,林太後謊稱先帝與陳婕妤生的女娃是男娃,林太後讓尚在繈褓中的孩子繼位,她垂簾聽政大半個月,現下不知被誰捅出來這個事兒,舉國不得安生。”
“以現在的情況看,先帝的堂弟鬆王薛仙大概要回去主持大局,他原先是為了讓堂哥安心,也不喜朝堂,躲避追殺才跑去江湖門派長住,誰知,變故抖生。”
“好慘,明明已經跑了,又要回到不喜歡的地方去。”
“他是唯一直係,職責所在。”
“還有嗎還有嗎?”
“沒了,暫時搜集到這麼多,等有新消息,第一時間說與你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