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又抽了兩瓶,放在文悠悠就近的桌上。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文悠悠已經提起酒,往馬凇手裡的高腳杯“噗嗤噗呲”灌了起來。
她一邊問好,一邊堅定地抬著瓶子。
穆顯承看著酒,適時地出了聲:“文小姐,可以了可以了。”
“哦!”
她連忙停了手,放下瓶子一看。
醇香的酒液早已漫過杯肚,險險停在杯口下麵一點點。
她臉上漫上酡紅,不好意思地縮了縮手。雙目瑩瑩地瞅向自家老父親,喏喏地開口:“爸,您看我是不是倒多了啊。”
文驤鈺看了看已經撐在桌邊的穆顯承,開始斥責:“你就是這點不好,常言道,宰相肚裡能撐船。你看看,你馬叔叔一年到頭,慧眼識珠,挑了這麼多好苗子,還沒這點海量嘛。”
文悠悠悟性極高,仿佛受了鼓舞般,朝各位“叔叔”拱了拱拳,做笑臉:“各位叔叔,小文的一點點心意。”
被首當其衝拿來開涮的某位,此刻正盯著手中的酒杯,麵色少有的複雜,不過倒也沒阻止就是了。
於是在文悠悠的堅持不懈和眾人的連連推拒下,剛才聊做一堆的各位愉快地舉杯同飲。
不久前附和的幾人幸運地受到特地照顧,喜提文氏滿杯大獎。
文悠悠拍拍手,禮貌地笑笑,也不管眾人心情幾何,愉快地放下第三個空瓶,朝各位揮了揮手。
文驤鈺扶了扶額頭,不好意思地拱手:“小女個性入此,各位海涵。”
在場的各位多多少少見識過文家寵女兒的場麵,自是擺手示意,哪裡哪裡。
馬凇抽空四周看了看,除了各各圍作一起,不敢高聲語的年輕人,哪還有穆顯承的身影。
再回首一看,文悠悠早不知紮到哪堆了。
與他相熟的幾人同他對上視線,搖了搖頭。
馬凇思緒拉回些許,便也不再注意這些,抬起手含蓄地抿了口。
那頭十一樓的衛生間,文悠悠在外麵的洗手台衝了衝手,朝女廁所裡麵揚聲喊道。
“親愛的,你快點!”
路過的幾人隻當是小情侶的把戲。
“進去找找嗎?”
“不了吧,老板應該沒放人下來。”
“萬一呢?”
路過的服務員窸窸窣窣。
文悠悠好像聽見了什麼,好奇地望了他倆一眼。
“!!!”
倆人連忙走了。
“應該不是,文小姐隻是等她的朋友。走了走了。”
“真的是,怎麼慢。”
文悠悠對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笑,也不知對著誰說了句。
話音剛落,穆顯承邊鬆著領帶,便朝文悠悠快步走來。
文悠悠上下掃了幾眼,順口吹了聲流氓哨:“接下來怎麼辦?”
穆顯承靠著牆喘了口氣,冷水已然收效甚微。
他思索片刻:“回去。”
文悠悠少有地擔心:“你還撐得住嗎?萬一他們外邊也有人呢?”
穆顯承抿了抿發白的唇。
“不萬一,大不了坐黑車。”
文悠悠:“……”
於是穆顯承搭著慌之又慌的文悠悠,踉踉蹌蹌地走向電梯,果斷按下負一層。
文悠悠:“你這樣顯得我有點皇上不急太監急。”
穆顯承望了她眼,沒說話。
電梯默默地運行著,他又開了口:“文小姐,你就不怕我真的對你不軌?”
文悠悠好似聽見了什麼笑話般:“哼哼,來,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說著她揚了揚頭,含著笑:“說實話,我拿你當姐妹兒。”
穆顯承:“……”
穆顯承盯著顯示屏,決定今天最後犯回賤:“沒事,至少我有手可分。”
文悠悠:“……”
話音剛落,還未等她發火,穆顯承便拽著她急急走出去。
“嗯!”
穆顯承望了眼支起的帳篷,難耐地摁著,加快了腳步。
一出地下停車場,文悠悠便輕輕靠在穆顯承身上,佯裝親密的樣子。
果不其然,外麵三三兩兩停著的出租車,有規律的散在各各方向。
穆顯承心裡罵娘。
文悠悠扶著他吃力的走著,悶熱的風吹過,頭發糊了她一臉。
文悠悠也沒有閒手去理,反倒還有興趣打趣:“穆先生好生有先見之明。接下來怎麼辦?”
穆顯承決定不同她繼續嗶嗶。
怎麼辦?不怎麼辦,坐黑車。
見此的各位司機心裡暗暗注了意,但今天出入的人大多非富即貴,生怕認錯了人,便也沒有出聲打擾。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二人一路避著,竟真在約微偏僻的角落發現了一輛黑車。
二人看著對方一頭海膽,身穿破洞褲嘴刁華子的罕見皮膚,罕見得陷入了沉默。
坐還是不坐,這是個好問題。
穆顯承甚至感覺滿身的燥熱都停頓了下。
那人也是個暴脾氣,見兩人齊齊杵在他車旁,半晌不見動作,立馬搖下車窗惡聲惡氣。
“要坐就麻溜點,不坐車就趕緊滾蛋,少打擾老子曬……”
他瞅了眼早已日落西山的天,木木補充完。
“曬月亮。”
好有雅興的神……人。
最終,穆顯承在確認對方大底,應該不會帶兩人開上人生捷徑後,利落的打開車門招呼文悠悠坐上來。
文悠悠隨手抽了幾張紅票子,鄭重的放在他收錢的小盒子裡。
不必言語,對方自是福至心靈,到底也沒吐槽,麻利的發動車子送兩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