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不走就騙,騙不走就搶,搶不到就毀了,誰也彆想得到。
越秉文止不住地嗤笑,這等流氓行徑,也隻有這個人才能做的出來。
文悠悠接著補充:“我們當時投的是靶向藥,幾個億幾個億地投,兩家當時掙的火熱,都快臨近第一階段臨床了,我們這邊莫名其妙地被落下進度,反倒是他們那邊都快進入第二階段臨床,最後臨近上市,我們團隊裡的人才坦白,他們中有人把進度跟成果私底下透露些許給了競爭對手。”
溫楚默然:“難怪當時整個股市都開始動蕩,你們的情況被透露了。那那個人呢?”
穆顯承無聊的攪著湯匙:“局子裡唄。心高氣盛地斷定自己如此有價值,想都不想就接受了他的分紅,轉頭就被送進去了唄。”
越秉文無意識地抓著他的手,臉色蒼白:“所以後來這個項目,是你接受的?”
化學製藥碩士指導教授。
越秉文的心臟隱隱刺痛,無聲地喃喃。
文悠悠眼睛眯了眯,帶著點調侃:“對啊,他也是個人才,可以說以前壓根沒接觸過這種。但是還是敢單槍匹馬直接上我爸辦公室,大概是第一次見著這麼有禮貌的刁民。”
“怎麼了?”
溫楚見她難得這麼忍不住笑,好奇問道。
文悠悠摸著鼻尖瞅了眼越秉文,繼續吐槽:“拿著一遝研究證明跟學識證明就“啪的”一聲,拍在她們麵前。”
說著她還細心的模仿了一下當時的動作。
越秉文忍笑不俊的望著話裡的主角,細細的聽著。
穆顯承見身旁這人難得這麼有興致,隻是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好好聽,倒也沒阻止文悠悠的缺德行徑。
“前台一下就愣在那,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就好像通知她們似的,要見她們老板。然後就光明正大乘著電梯去找我爸,見著秘書了啥也不說,就直接大刺啦啦地坐在休息室,直接反客為主地坐沙發上,慢悠悠地自己倒茶喝。不要臉到身經百戰的秘書都沒反應過來。”
光是聽著,越秉文都得竭儘力氣繃直嘴角。
腦海中仿佛真的看見過,穿的人模狗樣的人,落落大方地坐在休息室裡的沙發,理直氣壯地同秘書大眼瞪小眼。
文悠悠越說越服氣:“當時我爸一進門就是他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回答秘書的問題,那神氣,不慌不忙的,差點給我爸整不會了。”
越秉文聽到這,陡然破了功,低低的笑聲落地可聞。
溫楚也跟著暗戳戳笑了有一會。
從始至終的受害人就這麼木木地和文悠悠對視,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大寫的無語。
文悠悠咧開嘴,露出白晃晃的大門牙:“我爸也是個人才,被唬住了也不生氣,可能也是第一回遇見這種情況吧,倒也真的接受了他的投名狀。原先那些個老古董還嚷嚷,不行啊不可以,這簡直是胡來。”
“後來看著他那一疊證書就閉嘴了,然後在他小小地露了一手後徹底服氣。”她頓了頓,喝了口橙汁接著說:“然後一頓飯,我爸還特地讓他打包了一條魚,他也不讓人失望,爽爽快快接了,然後這個靶向藥的研發項目就宣布重啟,畢竟也投了那麼多錢。”
穆顯承欣然接受她的讚美:“到底這個項目也快推到尾了,接手也不是很難,並且我教授期間也確實研究過,所以我就痛快的應下了。但是由於對方已經領先快上市了,當時虧損有不少,所以我就稍作了修改。”
文悠悠翻著白眼:“對對對,所以你把原本針對肺癌靶向藥的患者,從EGFR突變的患者換成了ALK突變的患者,從而達到彌補虧損的目的。”
穆顯承莞爾:“那又怎麼樣,至少文先生不是那種不擇手段割韭菜的人,再說還有上麵壓著,放在你們這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
終於捋明白的溫楚弱弱舉手:“那什麼,那個馬總沒挖過穆先生嘛?”
文悠悠笑得放肆:“楚楚你是不知道,當時他聞著味兒就來挖人了。給錢給地位,先不說姓穆的不缺,都混到這個位置,誰還稀罕這些;送女人,嗯,這很難評,當時我親眼看著他黑著臉丟出去;討好他周邊,教的學生跟他一樣有……個性。”
穆顯承瞪得文悠悠硬生生改口,成功使得越秉文身上的冷氣一秒消散。
就在他剛送一口氣後,文悠悠又繼續道:“總之在他身邊人都碰了圈壁後,那個姓馬的總算知道,這家夥還有個前對象。正打算去他前對象那裡淘點他的黑料,好方便給他潑潑水,偽造個學術造假來著,結果發現他前對象是你,越先生。”
文悠悠一手抓著溫楚,一手捂著憋笑到疼痛的肚子。
不用再說什麼,在場的四人都難免笑了起來。
需要被討好的前對象早就被得罪的透透的不說,兩人分開的原因甚至跟他有大半乾係。
不得不說,他也是有一手的,十分有先見把人得罪的死死的。
溫楚忍不住補充:“其實當時找上門買版權的人不止他一個,結果就他搞出這種事。”
眾人深以為然,暢酒言歡,舉杯同棄。
如此一番後,四人立馬敲定了合作,最後此次'會麵在溫某戀戀不舍地扯著越某袖子,企圖再聊一會未果,被穆某強瞪著的文某分外無語地拉離現場而告尾。
出了店門,穆顯承盯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穿梭在人來人往中,不禁莞爾。
越秉文看著他日益增長的正宮氣場,果斷地在他腦袋上賞了個栗子。
不痛,剛好使他有所反應。
他捂著頭頗有幾分不解地眨眨眼。
越秉文連連蹦噠幾下,跺了跺隱隱發麻的腳,對他的委屈視若無睹。
穆顯承自然不甘於此,他攬過越秉文的肩,吃力地穿越人流。
越秉文有點驚嚇,蹙著眉對他耳語:“過馬路,你給我注意點。”
穆顯承沒說話,攬著肩的手又用力幾分,像是生怕人跑了。
越秉文還未言語,便猛地感覺到一股巨力,隨即猝不及防地被擠了一個趔趄。
要不是穆顯承反應迅速,長臂一撈將他攬入懷中,隻怕早已跌入人群。
擠人的那位連忙道歉,看年紀不過三四十左右。
節假日難免人擠人,越秉文見怪不怪,倒也沒多在意。
被這樣一打岔,越秉文倒也安分地被他帶著走,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隻是周圍窸窸窣窣的,他分了絲心神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