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消息提示音來的急促,但到底急不過金雕運磨刀的心。
要是再晚發一點點,他就…,他就……就以死相逼!
想著他從床上一骨碌爬起來,飛奔到電腦桌前,還未顯示的黑屏印著他的滿臉胡茬,是足以令他任何一個劇粉目瞪口呆,深感幻滅的程度。
不過他此刻也顧不上這些,隨意抓了幾把頭發後,又順手抄起昨晚草草圈劃的筆記本,仔細翻著文檔一一對比細節,確定大體沒什麼問題後,錢款利落地打了過去。
接下來試試演員再動點小改就沒什麼大問題了,畢竟好事多磨嘛。
愉快地乾完一切後,他笑眯眯地拿起桌角落灰的獎杯,滿臉蕩漾地拿衣服擦起來。
“哎喲我的寶,你又要多兄弟姐妹了。開心不?肯定開心。”
嗯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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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越秉文望著麵前的粥,在拿著筷子攪了攪,僅僅打撈起四五顆米粒後,快速地打消了享受美好早餐的想法。
“啪嗒。”
筷子被輕輕放下。
越秉文瞅著對麵給自己舀粥的人,無可奈何地吐槽:“穆顯承,你煮的這粥放古代都夠上刑台了。”
他衝穆顯承眨眨眼,問:“我是什麼很不值得的人嘛?”
是了,古代官員賑災施粥,主打一個筷子不倒,毛巾不浸。按這個水平,斷頭台那是妥妥跑不了的。
穆顯承一默,腦袋轉過彎來,涼涼地撇了他一眼:“你嗓子金貴,我怕堵著了。”
越秉文喝著粥,一聽就笑,一笑就咳嗽。
這下好了,另一個人也吃得不安生,忙站過來給他拍背順氣,嘴角拉得很直,既擔憂又自責:“好好吃飯,彆貧嘴了。”
哄人好難。
哄穆顯承更難。
越秉文心裡頭歎氣。
幾乎是他一撅腚那人就知道他要憋什麼屁。
吃完飯眼瞅著幫忙刷碗,但又無奈被他以好好休息的緣由殺回來。
想幫的忙沒有一點插得上手。
越秉文望著逐漸黑下來的天幕扶額歎息。
雖然隻談過一個,但這並不耽誤他會啊,雖然他會,但是這不妨礙自己的那幾套對這一個不管用不是。
哎。
煩。
“怎麼了?”
穆顯承甫一進來,就見他躺在床上,一隻腿支著繞過屈膝的,方便手肘撐著手掌扶臉作思考狀。
“在想怎麼哄某人開心。”
乾脆利落打完直球後,越秉文抽空抬頭看了他一眼,複又低下衝他擺手:“去去去,你不懂。”
穆顯承心中了然,嘴上卻語出驚人:“是在想怎麼哄李總開心嗎?”
“???”
誰?!
哪個李總??
越秉文一秒破功,雙目圓睜,滿臉驚悚。
“嗯,當然不是。”
說完他自如地走過去攬上他的肩,似是歎息著道:“好了,沒事了。”
越秉文一如往常般靠上去,卻怔忡了好一會。
很無厘頭的一句話,也不確定他的那個沒事指的什麼,是早上那個故作輕鬆的玩笑,還是這麼久的口是心非提心吊膽,又或是彆的什麼。
好像捁著你脖頸多年的手,猛的一下鬆開,新鮮的空氣空氣爭先恐後地湧進你的鼻腔,陌生又幸福。
穆顯承後來想起來,才發現他足足楞了幾分鐘,才埋首緊緊地反擁住他,舒適的棉睡衣被惶恐劃出褶皺,一條接著一條。
穆顯承耐心地讓他抱著,溫暖地手掌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眼睛望著台燈的光暈,堅定又輕緩地說:“你放心,我永遠不會推開下你的。”
正如你永遠不會推開我。
良久,直到那光圈隱隱打了個顫,他才感覺到一點動靜。
被揪著的衣服逐漸鬆開,甚至還被貼心地撫平,緊接著一滴熱淚狠狠地墜下。
隻一瞬間,酸澀瘋狂地蔓延在兩人心間。
錯過的年歲,被迫的選擇,無奈的試探,通通碎作一地,揉作一團歎息。
越秉文紅著眼看向他,淚水蓄在眼眶裡迷糊了視線,他想著要說些什麼,偏偏嗓子眼像堵了石塊,噎的生疼。
好在不用多說,懂得都懂。
穆顯承看著心疼,用手輕輕拭去淚滴 ,又重新將他擁入懷裡,這一場淚,他憋了三年。
來不及道彆,甚至準備不好分離,隻一瞬間。
三年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能改變的依舊多,幸運的是,他們並沒有因此而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