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年在屋內待了許久,久到葉媽媽都告辭離去了。
好年一掀簾子,眼裡滿是激動,她還曉得按耐。隻對黛玉道:“今日天長,正適合跑馬。請妹妹移駕。”
黛玉明白好年隻怕是極高興了,怕漏了形容,才要出去跑馬。二女便往京郊去。
好年宛如離弦之箭,黛玉追了幾下,反而氣喘籲籲,索性自己騎馬在周圍晃悠。
這附近有個庵堂,黛玉起了心思要去看看。
前麵卻見一僧一道互相扶持走路,黛玉覺得稀奇從來少見僧道同行。
那二人聊道:“真是白跑一趟,料也料到,賈瑞不會聽人言,隻怕過幾日便要死了。何苦來哉 !”
“無量天尊。快快了結這回事,倒要去揚州拿那林如海魂靈。”
黛玉聽見父親名號,不由喝到:“何方妖孽,敢傷朝廷命官!”
那二人,回頭望見黛玉,倒也不慌“仙子彆來無恙?”
黛玉見此,便也隨著他們做戲:“自然無恙,林如海之事怎麼我不知道?”
那和尚道:“先前有人逆轉乾坤,把薄命司的冊子燒了,隻是林如海不在薄命司上,故命數不變,我二人正要往揚州拿人。”
黛玉想起來老太妃的事情,便笑道:“既然薄命司已改,那林如海的命數也要變了,不然我豈不是再入薄命?”
那道士忙低頭道:“既然仙子吩咐,不敢不從。”
“你們於人間久留無益,何不歸去?”
“我二人依警幻仙子律令,要襄助神瑛侍者修行。”
黛玉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假公濟私,送下來一塊石頭呢?”
僧道二人不意黛玉連這都知道,勉強答道:“平素與石兄有些交情,便做個順水人情。”
黛玉笑道:“好一個順水人情,今日你我之間,也是順水人情。”
那二人喏喏答是,黛玉揚鞭拍馬而去。
那和尚怨怪道士,“這下說禿嚕了,若叫警幻知道,沒有咱們的好果子。”
那道士怒道:“難道隻是我一個人說的?你放心吧,薄命冊燒沒了,警幻也沒辦法,何況絳珠身上機緣雲遮霧繞,咱們與她見麵,隻怕警幻都不知道呢!”
那和尚笑道:“是極是極!”他掐指一算,“那林如海竟然已到京城!”
道士便道:“那不正是便宜,你我空跑一趟揚州,兩邊都能交差。”
二人便施施然下了揚州。
黛玉也不去尋好年,隻是隨意走動。到一處湖邊飲馬,自己望著湖上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好年駕馬極速奔馳一陣,她騎到一處高坡之上,從此可以俯瞰整個京城。
父親來信說讓自己回去,叔伯們會保舉自己成為下一任元帥,換句話說,陸家也算是裂土封王了 。
京城必不會答應,他們能怎麼辦呢?打是打不過的,若自己是明堂之上的君王,便會斷掉糧草。
好年露出一個充滿野心意味的笑容,可惜了,甄家倒了,你的對手才浮出水麵呢!
她看著京城,挑動兵變,再用騎兵從這裡俯衝下去,混亂之中,和宮內裡應外合,這將是載入史冊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