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字如金在此刻淋漓儘致。
年輕男人坐在後排,手裡查閱原英文書籍,骨節分明的指尖在精美插圖“camellia”來回摩擦,深邃細長的眼瞼顫動。
他修長雙腿交疊,斯文優雅得恰到好處。
黑色鋼筆放置一旁,薄唇緊抿,手上傷口還未拆線,周身有股清淡涼爽的中藥味,他目光冷漠看向周圍,眸底是纖長濃密睫毛。
野性墨眸將所有事物儘收眼底,紳士端莊的高級商務西裝,讓他無可挑剔的五官更加立體,氣質矜貴屹立,無人敢親近。
“阿衍。”
男人清咳,中年男人似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改口,“哦,不對,是宋總。”如果說過去的宋衍是一匹野狼,那現在就是讓人嗜血成性的猛虎,較量時瞬間致命,非得見血才會鬆手。
他拿起簽字筆,流利地在宋氏集團總裁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宋家家主宋俞對宋衍不冷不熱,隻偏愛小兒子宋念寒,還曾許諾會贈送公司股份給他。
誰料他上個月突發心臟病住院,根據宋氏百年家族規定,宋思年作為宋俞弟弟,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可宋衍硬生生憑過人能力收購同等股份,得到股東壓倒性支持。
不但成宋氏集團總裁,還親手將弟弟宋念寒逐出董事會。
“宋總,你的手還好吧。”忠叔有些擔憂。
宋衍手上傷口還留著血跡。
“演戲而已,他們信了就好。”他合上書,擦去虎口滲出的血,重新換上策劃案文件,聲音低沉慵懶。“可您是被玻璃炸傷,萬一有碎片斷在裡麵,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不用,比起當年在國外度假半夜醒來被人用搶頂著頭,死裡逃生回來被安排車禍,這點痛不算什麼,還有我不想再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他當年車禍後,因腹部傷勢過重,在帝都醫院住一年左右,從此對與醫院相關的一切深惡痛絕。
“難道你懷疑是……”
“嗯,投票的前一天,我的車刹車線被剪斷了。”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陰冷,不帶任何溫度,忠叔立刻瞪大眼睛,他其實每天都有認真檢查。
想了好一會兒後,“昨天下雨,從樹上跳下一隻野貓,可能是那個時候”
聽著忠叔描述,宋衍抬起鳳眸打量周圍,忽然,他眼神閃過疑惑,眯起瀲灩狹長的眼,冷冷嗤笑一聲,“野貓。”
“對,跳到引擎蓋,我下車把它趕走。”忠叔繼續繪聲繪色地描述。
“不,忠叔。”
“嗯?”陳忠轉頭,順著宋衍目光看去,對麵停一輛榕城公交車,他們這幾天來榕城出差已經見過很多了。
等等,對麵有個年輕女孩。
陽光下,她琥珀色瞳孔近透明,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眸底清澈純粹,一身高中校服乾淨整潔,手裡還拿著個筆記本。
他感覺似乎在哪見過。
幾分鐘後,他指著女孩驚呼,“宋總,我,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女孩,當初是她救了您,可惜我一直沒聯係上。”
“其實我後麵有見過她。”宋衍解開純色袖扣,深邃目光緊緊盯著她,唇角微勾,腦海裡出現一個瘦弱的影子。
有段時間他到榕城考察項目,看見過她和老師同學有說有笑走出校門,後麵又看到她為救樹上的流浪貓被附近學生欺負,幾乎委屈到落淚。
他剛想挺身而出,卻聽見她說前麵水池可以撿的硬幣,成功把那群人引過去,趁他們撿錢推進水池,然後敲響管理室大門,導致那群學生被臭罵一頓。
還有一次,他開車經過公園,她紅著雙眼睛走出學校,第二天在公園附近,那群人因玩具失蹤互相猜忌起內訌,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大打出手。
現在居然會露出哀傷的神情。
這個女孩,外表柔弱得像隻小白兔,但似乎內外似乎完全不是這樣,讓他異常印象深刻,那種莫名想讓人撕下她虛偽的麵具的感覺似曾相識。
記得她成績似乎很好,看起來聽話又乖巧,平時放學都是直接回家,那現在是……
“忠叔,我等會有什麼安排。”他抬起修長的手靠在窗邊,看向車上的江映晚。
“回酒店休息。”
“暫時不了,跟上前麵的車。”
“是。”
……
音樂廳坐滿人。
成山形的香檳從中間澆灌,室內紅酒香檳,飄散甜蜜蛋糕的味道。
燈光璀璨,觥籌交錯,廳內放悠揚輕快的小提琴聲,伴隨隱隱約約的鋼琴曲,斯圖拉特漆黑漂亮的琴身,幾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高台下熙熙攘攘一大片,幾乎都是中年男女,身著貴氣得體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