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瀾看她專注的目光,輕輕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冰涼的指尖被溫暖包裹,一寸寸將溫度染上。見她沒反抗,手指微微撐開,順著葉項文掌心的紋理,與她十指相扣。
“冷麼?”輕柔的聲音穿透耳膜,微微仰頭,卷翹的睫毛在輕輕顫抖。
葉項文搖了搖頭說:“不冷……”沒掙脫她緊扣住自己的手指。
“我當時被人下藥了……”
葉項文睜大眼睛,有一瞬間的疑惑,然後才明白她在說什麼。
景瀾看她震驚的模樣,有些不自在,用沒有緊握的另外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怎麼可能???”脫口而出的疑惑,讓兩人一愣。
景瀾有多謹慎,她很清楚。接手景氏之初,家裡的那些叔叔伯伯個個都不安分。用儘各種手段想把景瀾拉下馬。
出過幾次小意外後,景瀾就開始出門帶保鏢,家裡配備最安全先進的防盜係統。
參加宴會,隻要是離開過視線或者彆人拿來的食物,她一概不吃。
就這樣,還能被人下藥???葉項文疑惑的模樣,讓景瀾更窘迫,是啊,她那麼謹慎的人,唯獨那次就載了跟頭,更甚至……
“啊!那天……”葉項文一拍腦袋,對了,那天她和景瀾賭氣。說起來,生氣的原因還是因為,頭一天,幾個月沒見麵的兩人,好不容易湊一起,正乾材烈火□□的時候,景瀾的電話響了,然後她卡在半空不上不下。等這人接完電話打算繼續,她腳一伸,把高高在上的景總踢下了床!
那天兩人不歡而散,第二天兩人又在一場宴會上不期而遇。葉項文甩著臉色,完全不理會那人。
景瀾看她不理會自己,也識趣的沒去招惹。不過心裡憋著口濁氣,怎麼都不舒暢。
以至於有人遞過來的酒被下了藥,她也沒注意。
後麵的事,不用說也知道。原本是想下手鬨一出,景氏集團總裁豔照,沒想到誤打誤撞,被葉項文撞見了。
等景瀾處理完這事,打算找人解釋,才發現葉項文消失不見了,怎麼都聯係不上。
這一失聯就是10個月,等葉項文回來,感受到她態度的轉變,景瀾在心疼之餘,更沒勇氣提這事兒了。畢竟……嗯,她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身下那人是她。不然也不會滾到床上去。
見慣了平日裡端莊從容,泰山崩於眼前都麵不改色的景總,沒想到在麵對感情的時候,這麼蝸牛。
葉項文拽緊她的手,輕輕用拇指搓揉,眯著眼睛狡黠的問她:“所以,你那時候以為那個人是我?”
景瀾沒想到,她會看破自己,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漸漸發燙至變紅的耳朵卻很好的暴露了此刻心情。
葉項文伸手彈了彈她紅透的耳廓,順勢鬆開交握在一起的手。
手裡落空的感覺,讓景瀾心裡一慌,想伸手再去握住她。
葉項文後退一步,避開她伸過來的手,緩緩的說:“我從不懷疑你會出軌……但是,我知道你可能……”這話說得有些難受,葉項文覺得自己應該告訴她自己此刻的想法。
穩了穩心神,接著開口:“你可能沒那麼喜歡我……”
葉項文的話,讓景瀾一愣,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當初結婚,是因為她要接手景氏,為了不讓家裡那些人給她到處物色亂七八糟的對象,才找到葉項文這樣一個,背景乾淨,和景氏沒有任何聯係的人結婚。
景瀾的錯愕表情有一瞬間刺到她,葉項文將自己額前吹亂的頭發理了一下,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低頭苦笑,她就知道她不愛自己。
“沒事兒……這種事情,原本就……原本就強求不來。”說著說著,淚水不自覺的往下掉。葉項文覺得自己根本沒勇氣把她們之間的事情說得那麼輕描淡寫。
見她落淚,景瀾一步跨過去,抱住她。“可……我看見你哭,會心疼!”
感受到這人的重量,纖細的腰肢被她緊緊的環住,仿佛是為了融入骨血。
葉項文抬了抬手,最終沒有伸手回抱住她。她們結婚五年,聚少離多,葉項文一直愛著那個人。她曾經堅信,隻要自己一直愛著她,總有一天,景瀾會看到自己。她想要得更多,多到這個女人眼裡隻剩下自己。
但目前,景瀾可能做不到。
感覺到葉項文失落的情緒,景瀾知道,僅憑一句話一個舉動,很難改變目前的狀態。
鬆開手臂,景瀾看著眼前已經褪去年少青澀,蛻變成棱角分明,英氣逼人。才發現自己好久沒這樣細致的看過她。不知不覺間,那個曾經看到自己會害怕,說上一句話就會臉紅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
勾住葉項文垂著的手,指腹摩挲,五根修長漂亮的手指慢慢交融,變成十指緊扣。
言語在愛情麵前是最蒼白無力的存在,她需要時間去改變自己。當初結婚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人。
景瀾握緊她的手,牽著她一步一步穿過層層疊疊的葡萄花架。風,吹起彼此的長發,纏綿交纏。如果可以,想一直牽著彼此,走遍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