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瀾一夜未眠,不是因為白蘇的傷情。昨晚她到醫院的時候,白老頭已經知道她們在酒店的遭遇。臉色不善,安排了手下守著,他一個大男人,在這兒也礙事不方便,想著還有事要處理就先回去了。
景瀾沒辦法把白蘇扔在一群老大爺們那兒,何況她還沒醒,硬生生在病房裡坐了一夜。
淩靖來敲門的時候,她還有些恍惚,身體不適的感覺更強烈,一整晚滴水未進,嘴皮乾裂,景瀾舔了舔嘴唇,站起身眼前一黑,差點沒摔倒,緩了緩等暈眩感過去,才開門。
“夫……夫人回來了……”淩靖一句廢話都沒。
景瀾有些遲鈍,等反應過來時,才煞白了臉問:“沒人跟著?”
“我剛才打電話,讓人去接了,不過算算時間,很可能……很可能夫人已經自己坐車離開機場了。”
太突然,根本沒時間去準備,想到季妤那邊肯定一早也接到消息。
景瀾連忙掏出手機撥通葉項文的電話。機械的語言播報著電話已關機。
“電話關機,聯係不上……”淩靖剛才已經打過了,所以此刻見景瀾撥電話,便說道。景瀾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根本不敢想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景瀾緊咬著嘴唇,腥甜味在嘴裡蔓延。
不敢耽誤,淩靖拿出電話開始挨著打電話,想通過關係調一下機場沿途的監控錄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分秒都是在煎熬,景瀾木楞的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要是真的再出什麼事的話,自己可能就不活了的想法。
這邊葉項文剛出航站樓,摸出手機才發現昨晚忙著出門,沒有給手機充電。這時站在機場沒有任何聯係方式的她徹底傻眼了。
最終沒辦法,隻能去排隊打車,好在是一早的航班,機場並沒多少人。
葉項上了車,想著先回家吧,便報了地名。
司機見這個遮住整張臉的女人報的是雲城富人區,免不了多看了幾眼,猜想應該是哪個明星吧。
時間推移,最終,機場那邊反饋的結果是葉項文出了航站樓自己打車走了。
景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徹底鬆了口氣。
淩靖安排人直接跟著葉項文回了家,然後才注意到自家老板的臉色有多難看。
“我去買點吃的吧……”一早上兩人什麼都沒吃,現在知道葉項文安全到家了,才總算鬆了口氣。
景瀾搖了搖頭,她根本就吃不下。這時,早起巡防的醫生來了。
醫生剛推門進來,白蘇就醒了。麻藥過後,身體的疼痛感幾倍遞增,對於從未經曆過這種事情的白蘇來說,再堅強,也讓她醒來後疼得眼淚花直冒。
何況,她還意外的發現景瀾也在,還以為這人會冷漠無情的不管她死活。醒來第一眼就見到景瀾,讓白蘇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心情確是無比美好。
醫生檢查了傷口,沒什麼問題,就離開了。
白蘇望著一直站在一邊的景瀾,扯出一個笑容。“你是在擔心我嗎?”
景瀾見她精神這麼好,走到床邊,倒了杯溫水自顧自的喝起來。
白蘇挑眉,還以為是倒給自己的,睡了一晚,有些口渴,見景瀾慢吞吞的抿杯裡的水,她更口渴了。這人是故意的吧!
“你是故意的?……”用的是疑問句,但景瀾眼裡一片了然。坐在床邊,臉上雖沒什麼表情,說出的話確無比尖銳。
白蘇愣了愣,隨即笑道:“什麼……什麼故意的?”
“你說呢?”景瀾挑眉,她又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白蘇當時是故意激怒季微茵的嗎?雖然事前她並不知道季微茵有病,季家把這個女兒保護得挺好的,但……
景瀾低頭,看著眼前依舊笑得毫無城府的女孩,或許……真的太小看她了。
傷口在腹部,不深,縫了十針,白蘇仰躺在寬大的病床上,睜著眼睛望天花板。平靜的開口。
“故意不故意,我都已經躺這兒了,還是說景總覺得是我自找的?”
景瀾沒有接她的話,重新拿了水杯,倒水,將棉簽吸飽水,然後沾在白蘇乾涸的嘴唇上。
白蘇有些吃驚,景總突然這麼關心她的嗎?唇邊無知無味的涼白開,此刻都讓她覺得很甜,這一刀沒白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