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狼狗有這麼多內心世界了?如果你認為他不是妖精的話,該是我質疑你了...
4,變化
當媽第六天,莫言破天荒地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幫狼狗梳毛。雪色的毛順滑潤澤,在清晨的陽光下如籠上了一層薄霧。窩在莫言懷裡的狼狗眯著眼,似乎在享受,又似乎在冥想。
像一幅畫,坐在飄窗上的少女抱著雪白的小狗,手下的動作一緩一緩,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像是偏偏欲飛的蝴蝶,染著金黃的光澤,黑黑的眼眸直直的看向遠方,第一次清澈的眼眸有了淺淺的溫柔以及淡淡的憂愁。
半晌後,莫言放下狼狗,一個人跑到鏡子前麵又開始發呆。
鏡子裡麵小姑娘皺著眉,顯然是對自己此刻淩亂的短發與簡單的衛衣不滿。
莫言這樣打扮是很好看的,俏麗裡添了幾分帥氣,在遇見張峻奇之後,她對自己這樣的打扮也沒什麼不滿,直到又遇見了傳說中張峻奇的青梅竹馬李茹妮,對了,就是這麼的肥皂劇,她就覺得自己怎麼穿都不像個女人了。而李茹妮呢,怎麼看都是個女的!特彆是跟她韓莫言比起來,名字像女人,身材像女人,膚色像女人,整個就是秀外慧中的代名詞!她韓莫言比鼻眼五官是怎麼也不輸她李茹妮的,可她就是不比其韻味!
憤憤地從口袋裡麵抓出手機撥通了閨蜜的電話..
“蚱蜢!我老漢(老韓)!”
“老漢啊!這麼勁爆?!你兒子腿斷了?”也不能怪蚱蜢嘴損,這老漢這幾天來每次□□都是三句不離她的好兒子,她當然有點吃醋。
“彆咒我兒子!”啪的扔過去一句如爆竹炸開,然後沉默半晌,“你借我套衣服..”
蚱蜢和莫言是中學同學,緣分和努力合力,高中的短暫分彆後,大學又湊到了一起。蚱蜢真名張萌,和莫言是同樣的個頭,同樣的身材,同樣的膚色,長發如瀑,和莫言總是合拍的占據著不同的風格。不同的興趣愛好,也沒有心有靈犀,也沒有朝夕相處,也不是因為認識時間最長,她們彼此之間卻是很自然的把心中一姐的位子給與了彼此。莫言對此自有一套理論,她認為人也是動物,也會有動物間彼此確認的奇異天賦,也許是因為氣味,也許是因為磁場或者彆的什麼,人們之間彼此確認,潛意識的就已從心裡區分親疏遠近。
“一句話!”蚱蜢很乾脆。
“我說那個,呃,我要跟小樣兒他們一起去陽明山玩,你知道,張峻奇跟他一夥的一哥們兒挺好的,就,他也會去..所以”莫言支支吾吾,臉頰上淡顯出扭捏的紅。誰都能瞞,不能瞞蚱蜢,這是莫言做人的基本準則之一。
“小樣兒那死小子腦子進水!”蚱蜢一向不待見肖陽,低咒一聲,“得~老漢,彆臉紅了~我說你不是老瀟灑了麼~你就跟他直說得了唄,我可不樂見你變成李茹妮啊~~”要不說怎麼是閨蜜,她們倆彼此知根知底得非常徹底,彼此換位也隻差整容一事兒~
“你彆刺激我了啊”莫言當然聽得出來這是挖苦,她有多“瀟灑”,人家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麼?
“行~行~,你啥時候去啊?”
“下午..不然我能這麼早起?”
旁邊慢慢踱來的狼狗一幅豁然開朗的樣子,接著若有所思地斜眼瞅著鏡子前麵邊打電話邊猛嚼著什麼的女人,哦對了,是口香糖,這裡奇怪的東西太多了,剛來時差點撞到它的是汽車,莫言每天沉迷的是電腦,晚上照明的是電燈,能放映人影的是電視......
......“嗯!我馬上就來~”莫言是一臉感動的樣子~蚱蜢要親自為她打造經典淑女造型~!
然後就是噔噔噔的下樓聲和砰的關門聲。
狼狗搖搖頭,總算是隻剩他一個了。
莫言家裡以白色,褐色和淺淡的灰色作為主調,獨棟的住宅,彆致的庭院,即便是冬天整個家裡也是暖融融的,好像是因為叫做暖氣的東西。白色的小身影緩慢的踱步。
他也不知道為何當初疲憊的他會跟著莫言回到家,也幸運當初跟的是莫言,她竟然那麼久都沒有發覺他跟在她身後進屋,並且睡在她的床上。他搖搖頭,深呼吸,一股冷冽的清香直入心肺。對了,這十分好聞又奇怪的香味。他都要習慣了,莫言整個家裡都彌漫著這樣的香味。
令人生疑的是出了門,這股香味便連一絲一毫都捕捉不到了,隻有從莫言的懷裡才能艱難的嗅出一點點的痕跡,而這點痕跡也很快就消失無蹤。他回想起莫言見到他的時候興奮的帶他出去買東西的那天。
......狼狗勾著嘴角看著前方,突然一臉震驚,滿臉的不可思議。怎麼會?
這時,樓下傳來門開的聲音,開門的人直接上樓,是韓莫負,發現家中沒人,一臉的興奮更是明顯。
狼狗冷眼看他,陷入深思。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他本還以為他仍在臥室,而莫言也很明顯的根本沒有意識。在這個充滿冷冽香氣的房子裡,他發現自己竟然如此的放鬆警惕..抑或,是失去了部分能力?!狼狗冷漠的琥珀色瞳孔深處隱隱的顯出藍色的火焰。
而,他剛剛分明嗅到的一絲腥甜味是什麼?這才是讓他感到不安的真正原因。
他絕不懷疑自己的嗅覺,這是他們族類的驕傲。他很肯定那是血的味道。那味道的存在好像隻是為了送入他的鼻中讓他鑒定而沒有多出一絲一毫給他分析一樣,他剛剛聞到,那味道便消失無蹤了。
然而他肯定,那股味道是眼前這個人身上的,因為在他開門進來的刹那他才捕捉到這房子中不和諧的那絲氣味。
在狼狗冷眼審視莫負的時候,莫負也興致勃勃地看著它。這隻小白狗,明明來曆不明,父親為何容忍它的存在?還讓它和他們家的掌上明珠一直呆在一起。突然斜嘴一笑,從未出現過的邪魅仿佛點亮了少年儒雅溫柔的臉,神采飛揚。
狼狗心中一凜,臉上卻依然是一臉的靜默。難道這普通人察覺了自己了麼?怎麼會?他在除了莫言的所有人麵前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表現得異於一隻正常的狗(其實,你已經很不正常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好像,這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普通的一家並不那麼普通,好像普通的是自己........越來越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