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麵包(1 / 2)

夏冬陽沒有再說什麼話了,她由剛剛前傾的姿勢又變回了原樣,依舊窩在沙發裡,虛無地看著空氣,仿佛有著無儘的心事,但是,從始至終,她的心事都是與一人有關,那就是董雨嵐。

坐在她旁邊的葉鈞華也沒有再說話,一直低頭看著手機,時不時敲著屏幕。良久,他熄掉了手機站起身來,“我走了。”

“好。”夏冬陽看著開合的門,葉鈞華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後,她就起身往自己房間裡去了。

另一邊,董雨嵐和班主任離開後,班主任又了解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在董雨嵐與班主任講的這個故事裡,沒有葉惢歡,主角從頭到尾都隻是袁星和夏冬陽,而她自己隻是這個故事裡的無辜受害者,一個炮灰。當然,這個故事的罪魁禍首是袁星,一切因他而起,因他的好勝心,招去的夏冬陽,而她自己隻是被他們之間的戰爭波及到了而已。

葉惢歡的確不在那裡,早就見情況不對逃跑了。可是董雨嵐為什麼要將她摘除這個事情呢?她相信葉惢歡接下來的日子一定會老實很多的,而且不會再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了。這樣的話,葉惢歡就有一個把柄在自己手上了,打倒她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但是她撇開葉惢歡可能不止是這個原因,她不想管彆人的閒事,隻要不涉及自己就好了,她這樣想著,對自己說道。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葉惢歡這樣的人啊,明明生活在一片光明之中,前途無限。是董雨嵐遙不可及,想都不敢想的那種生活,而那隻存在於董雨嵐理想中的世界裡,她很羨慕,她希望葉惢歡可以帶著這種理想的生活活得精彩點,她不想就這樣將她拉下塵土泥沼裡。不像自己一樣,生活在地獄中。那就這樣吧。

班主任向她問完事情的經過後,車停在十字路口處,他們就分道揚鑣了。班主任本想著送她回家,剛好和她父母談論一下這個事情,但是被董雨嵐找個理由極力拒絕了。

那時在見到班主任來了之後董雨嵐才開始整理自己那狼狽的樣子,然後又快速變回了那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頭發被隨意紮了起來垂在腦後,順滑乖巧,衣服也早就被抻得跟原先一樣,乾淨舒爽,整個人煥然一新,完全見不到剛剛那淒慘的模樣,甚至都聯想不到一起去。

現在她麵無表情地走在那段回家的路上,正值中午,陽光洋洋灑灑地撲在地麵上,暖洋洋的,曬得人十分的舒服。但是,董雨嵐的周圍像是籠罩了一層陰影一樣,完全格擋住了暖意。董雨嵐覺得有些冷意向她襲來,她的手腳此時是冰冷冰冷的,她的思緒也被凝結住了一樣,雙眼無神,像是一副軀殼在地麵上行走。

這條路啊,她走過無數遍,和夏冬陽走的。自己一個人走,她覺得這條路好陌生啊,明明周圍的環境都沒有變化,但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是什麼呢?可能是沒有夏冬陽吧,她在的時間裡她感到如此的安心。好像她一不在,她就有點像孤魂野鬼在四處飄蕩一樣,無所依歸。

走到前方的轉角處,她用手拍拍臉,思緒又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飄了回來,臉上又掛起了那淡淡的笑容,毫無溫度的笑意。然後跟隨陽光往前走著,之前的陰影一瞬間都被驅散,此時她的身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虛幻的光。她的步伐不緊不慢向前邁著,身後的影子時不時被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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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陽就那樣養傷在家裡待了四五天了,她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像是要被驗證了一樣。雖說一切與以往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她的爸爸夏珅依舊不在家,但是楚琪月打電話的次數明顯增多,不僅僅是和她爸爸夏珅,還有其他的一些人,她有時候會避開自己去接電話,並且有時候看著自己的眼神是欲言又止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是有什麼不一樣的重大事情要發生了。

沒想到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楚琪月告訴她今天她爸爸夏珅會回來,這真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因為她爸爸夏珅前幾天回來過,按道理來說,他最近應該不會再回家了,亦或是過個幾天才可能會回來,這才是他回家的正常頻率。關於夏珅,好像他在這個鎮上的存在感並不是很強,關於他,人們也很少提起,隻知道他的工作不錯的樣子。不僅如此,楚琪月之前也不是這個鎮子上的人,隻是嫁到這邊來的而已,她在這也沒有什麼朋友,認識的人就更屈指可數了,關於他們家,也隻有她夏冬陽一個人比較出名。因為對他們家的情況不是很了解,所以人們才會對他們家進行無端的猜測和臆想,無知的他們肆意捕風捉影宣揚自己的所感。關於這一點,夏冬陽深感體會。

夏冬陽有了一個猜測,但最後的結果是怎樣,於她而言,都是好的,所以她不會去左右他們的決定選擇順遂,而且她也不想。

即便她還是有些不舍,但是對於這個地方,她也不喜歡,並不是這個地方不好,隻是她剛剛好就處在陽光照耀著的陰影處,人們有心或無心的惡意將陽光的溫暖全都遮擋汲取住了,太陽照耀不到她身上來,而董雨嵐是那唯一的一束溫暖的陽光,雖然這束陽光不單單隻為她一個人而閃耀。但她很開心很幸福能遇到。並且她還有這麼一大幫朋友,還有她的光--董雨嵐,這是這人心險惡的區塊中唯一善美的存在。對於她而言,是唯一的一種存在。

就像是半好半腐爛的麵包,饑餓的她不得不吃,但是這由不得她去挑這挑那的,她必須一同吃下去,那腐爛的部分無法剔除。所以,她吃下去的時候一方麵她是感激的另一方麵她又感到作嘔,同時這塊麵包所帶來的飽腹感和引起的身體不適又交疊在一起,矛盾複雜的惡心感讓夏冬陽無法具體描述出那種感覺。

夏冬陽躺在床上認真想著,這個令人討厭的地方,突然要她離開,她竟然有點不舍。看著輕輕浮動的粉紅色的紗簾,她伸出手在虛空中撫了撫,旋即又慢慢將手擱下。

現在她在這個家找到了一點點屬於自己的位置了,可是為什麼呢,她對董雨嵐卻越來越上心了,這是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念想。是得不到的越想要還是太過於執著,夏冬陽完全搞不懂。在時間的跨度上,有些東西早就有了改變,她早已習慣執著於董雨嵐,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她一直都覺得是友情,但現實的種種讓這種感情變了味道,變化成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形態,亦或是重重複雜的感情互相摻雜交融的形體,最後讓她置之於心上,她一直所追尋的,理想。

想著想著,她便陷入了沉睡中,桌子上夏冬陽比賽所獲得的獎杯端端正正地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