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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的雨水少,在持續高溫之下,讓陽光明媚淪為貶義詞的日子比比皆是,而你們下山這天,卻少見的是陰雨綿綿。
機會難得,你們特意又登了一次金頂,成功打卡,拍到了武當山的雲海。
下了金頂後,你們在和王也師兄、其他幾個道長道彆後,甚至還專門去了廚房和菜地這些經常轉悠的地方道彆,分彆收獲了比往日更豐盛的早餐和一袋子瓜果蔬菜。
在和雲龍道長道彆時,你們嘗試著和雲龍道長說想要實戰對練一次,親自感受一下太極實戰的願望,連這個都得到了滿足。
此行可以說相當圓滿,沒有留下什麼遺憾了。
嗯……前一晚熬夜補作業不算。
這真不是你故意忘記還有作文這回事的!
在高專的時候,你幾乎天天都在寫報告以及檢討。
那些全部加起來,何止十篇啊。
你都以為自己早寫完了!
昨晚一口氣寫十篇作文,你真是累壞了,一坐上在往下山去的纜車,便伸了個攔腰,還打了個哈欠。
你們這一個月,上山下山不知道來回多少次了,這次索性偷個懶,一人花個四十五軟,坐纜車下山,到了瓊台再坐觀光車原路返回機場。
夏油傑在你邊上坐下,順手帶上了門,“種花家的課業果然很重,小桃,你還應付的過來嗎?”
“還行,就是累點吧。”你從小開始打熬筋骨,體力精力都遠超一般人,不至於這點苦都吃不了,“其實霓虹的普通高中應該也差不了多少,隻是高專那邊的太偏科了。”
倒也不是說高專的校園生活有多輕鬆,隻是如更加(重音)側重實戰。
與美名其曰“咒術實習”,實際上就是外出充當勞動力,全日本到處完成袚除詛咒的任務相比,文化課本來就少,中間還要時不時因為老師外出袚除詛咒,而改成自修或訓練。
尤其是每逢繁忙期(夏季),就是活脫脫的熱血少年漫,或是類似勇者鬥惡龍的 RPG 遊戲——不是在打怪,就是在去打怪的路上。
可即便是玩 RPG,也很難做到長時間保持 996 的強度吧?
哪怕報酬可觀到讓你一度十分眼熱,你也覺得太過頭了,這簡直是買命錢。
咒術界不應該是法外之地。
至少也應該引入一下未成年保護法和勞動法。
在霓虹大環境已經呈現老齡化趨勢,且咒術界(不包括詛咒師)人口逐年縮水的當下,你們稍微珍惜一點祖國的花朵兼未來的棟梁啊!
年輕人們寶貴且僅此一次的青春歲月,可不是用來給黑心工廠乾苦力,最後還要被當韭菜割的!
雖說你是個外人,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說這話的份。
就拿你自己的經曆舉例:
在高專當交流生的那一個月裡,你已經遇到好幾次因為各種原因,窗誤報任務等級,上麵把二級乃至一級的任務,當三級分給你的情況。
雖然對你來說,隻能努力點,一般的特級也沒問題,一二級這種更是不在話下,事後輔助監督也和你道了歉,並且表示會向上麵反應,但最後就不了了之,然後過不了多久就會再犯。
另外還有這個任務量。
真的是多過頭了。
這讓你有種自己是不是被當外鄉人針對的懷疑,可問了其他人,發現他們也或多或少的遇到過同樣的問題。
你不用特意打聽,就能了解到咒術師的死亡率會居高不下,人手不足導致咒術師不得不去接超出能力範圍的任務,以及高負荷工作,占了其中的大頭。
這讓你的感覺很不好。
尤其是想到夏油傑那什麼都想往自己肩上攬,遇到問題時除非強行介入,都不會向彆人傾訴,全部靠自己消化的性格,以及他那有糟心副作用的術式……
直接讓他不要勉強自己什麼的根本沒用,你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夏油傑肯定隻是表麵應的好聽,之後繼續自己悶心裡,還覺得理所當然。
當初,這人學種花家古文的時候,學的最快的,就當屬“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類的大道理。
可一味的忍,是不行的。
強加與咒術師的苦難與考驗,也遠比古文中寫的殘酷。
這時,你在內景裡看到的片段未來,時隔一個月,又跳出來開始彰顯存在感了。
你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心想夏油傑給你帶上了緊窟咒,你又能給他帶上什麼,或是說……要怎麼做才能拉住他。
那根細細的紅繩嗎?
果然,實在不行還是要靠那個吧?
——女友破顏拳。
本來你還想著能不用就不用,但仔細一想,有家入硝子這個即便對方隻剩一口氣都能奶回來的奶媽在,你還要顧及什麼。
“小桃,是有哪裡不舒服嗎?”坐在你側邊夏油傑說著,伸手撩開你的額發,試了試你的體溫。“要不要回去請李道長看看?”
雖說已經坐上了纜車,但對你們來說,不提下山後丙立刻上山,哪怕是中途“下車”也沒什麼難的,可你這段時間實在是喝藥喝怕了,哪裡會再回頭去自討苦吃,更不要說壓根就不是什麼身體不適。
“沒事。”你說著搖了搖頭,動作像是在蹭他的掌心,“隻是想,到了機場就又要分開了,最快大概也要寒假才能再見麵。嘛——你就讓我稍微傷感一下吧。”
“……是因為這個嗎?”
“不能是因為這個嗎?”
麵對你一臉無辜的反問,夏油傑反倒是有了底氣,“你是在想些更不妙的事情吧?”
“倒也不能反駁。”
“說說看?”
“嗯——雖然在你看來,大概是不存在這種可能性的,但是我姑且警告你一句……”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向夏油傑的雙腿,“敢亂來的話,我一定要你好看。”
擅自把你管教成如今這個樣子的家夥,可不要想著可以拍拍屁股就管自己輕鬆離開,即便是打斷這雙腿,你也會把人留下來的。
而被你如此警告的夏油傑,顯然是誤會你的意思,然後非常失禮的笑了出來。
你一抬手,勾住夏油傑脖子上的紅繩,拉著讓他再湊近些,看著自己的眼睛。
“我可是很認真的。”
你可是很認真的考慮過,如果自己找不出原因,亦或是打不死那幕後黑手,又真讓夏油傑走到了那一步的話,要不乾脆就把這人的腿打斷,關起來。
挺難的。
單純看體術,你們是五五開,如果分彆用上術式和功法,那就不好說了。
對了,咒靈操術也不是說術師被打斷腿就用不了,不想其他辦法的話,那就隻能戰到他的庫存消耗殆儘為止。
持久戰加車輪戰啊,打是肯定能打爽了,但你還是討厭。
“那果果想要怎麼讓我好看呢?”夏油傑說罷,順著你的力,這麼大一隻,整個壓了過來,一隻手撐著你耳邊的玻璃窗,另一隻手去勾你的鐲子,把你困在纜車小小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