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吧,”我把話音放軟,“要是你沒有應酬,晚上一起吃飯好吧?”
“也好,那等我電話。”付童應允得很痛快,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我掛斷手機,看向中中,感歎的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正是他要的。因為他臉上又露出了我熟悉的那種風情萬種的淺笑。
他盯著我的這種笑彆樣媚惑,我沒有免疫力,感覺呼吸都緊張。
“我換衣服去了。”我抱著紙袋跑回房間。
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中中也已經做好出門的準備了。他穿的還是黑色的褲子,一件象牙白的襯衣外麵是件有著淡淡粉藍色的薄款針織外套。那淡淡的粉藍色,本來應該是比較柔和的顏色,可是在他身上不僅沒有弱化了他外表的冷峻,反倒有彆樣一種風流味道。修身的款型更是將這一個寬肩窄腰的身型襯得玉樹臨風。
我知道,我換上的這身衣服是挺女人的,中中看我的眼神有不加掩飾的讚賞。他看看我,打量打量自己,滿意的說:“挺和襯。”
拉著我的手出門,一路走過小區茵茵的回廊,取了車子。
到吃飯的地方,一路拉著我的手直到座位上。
吃過飯,一路拉著我的手回到車上。
即便始終和我輕鬆的談天說地,我也能感覺到他隱藏不住的傷感。
我們都回不去從前了。在昨天之前,我們還能肆無忌憚的以兄妹的姿態騙自己。可是今天以後,連這個姿態都蒼白無力。
也是一個結果吧。也算給這段心事一個了斷吧。
到了我住的小區,從他手中取回我的車鑰匙,打開車門跳下車,笑著說:“我回家了。”
“阿朗,”中中喊我,欲言又止。
“慢點開車。”我笑著說,眼睛發澀。揮手再見,轉身,眼底有水汽上湧。
要進公寓大廳時,我忍不住回頭看,透過氤氳的淚光,他靠著車子站著,眼睛凝望著我的方向。
我轉過頭走進公寓,推開大堂玻璃門的瞬間,有淚滴落。
其實,真的是,8年了,我迷戀他的這份心思,壓抑得很艱難。他出國之前,我拚命壓抑自己不要把他對我的關注特彆化;他出國後的那些日子,我拚命壓抑自己不要把他暗示的歸來結果化;他回國後我拚命壓抑自己不要把他和何可欣的交往不甘心化。
真的,很壓抑。
以至於帥哥周浩白白長了一雙酷似中中的眼睛,都沒有能在精神層麵上將我拿下,甚至非常挫敗的連身體上都沒能把我拿下。想想那幾個月的交往,我都真心替他感到糾結,所以後來陳香迅速把他拿下並借機養大了自己的肚子,我想周浩應該會很有成就感的。
這,就是差距。
今時此刻,我捧著一杯速溶咖啡團在沙發裡,細細想著中中說過的話,他溫柔凝望的眼神,他抱我在懷的心跳,他吻在我額角的溫度,他牽住我手的堅定。
他想要等我長大的。
他想要好好嗬護我的。
他說他身不由己的。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美好?那個人,他的心裡有過你的痕跡。他明明白白告訴你,他隻是找不到和你在一起的立場。
夠了不是嗎?我得到了回應,這對我是一個美好的句點,這麼多年的堅持終於有了一個不錯的交代,我忽然好滿足。
嗯,我還是第一個在他的公寓裡麵過夜的女人。想到這一點,還不禁有些得意。
付童接我去“豪門盛宴”吃飯,作為正式的初次約會,作為打定注意好好戀愛的我精心打扮了的,我把頭發簡單的盤起來,臉側留了柔軟的發絲,黑色的緊身裙裝,領口微垂,精彩呼之欲出,紫色的闊袖披肩,恰到好處的妝容。雖然不是絕頂漂亮,但自我感覺今天也是精致而嫵媚。
付童穿著銀灰帶亮紋的襯衫,外麵著淡色的開襟薄絨衫,配著這個身形這個長相,不得不說真的很養眼。
他看到公寓大廳出來的我,臉上有不加掩飾的驚喜,快走兩步拉上我的手,將我從頭到腳打量。
我微窘,拉拉自己的紫色披肩,忍不住問他:“是不是太正式了?”
他盯著我的眼睛,搖搖頭,微微靠近我說:“披肩很漂亮。”
我嬌羞了,解釋說:“我喜歡這個顏色。”
而付童回答說:“我喜歡你,非常迷人,我很喜歡。”
開車的時候,付童始終將我的左手輕握在自己的右掌中,轉彎的時候都是忙著用一隻手把握方向,並且時不時帶著淺笑側臉看我。我能夠感受到他對我真心的喜愛,他看我的那份專注,眼神中的那份神采,讓我感動非常。
我同時帶著一點點憂慮,真誠的說:“你一隻手開著不累嗎?等會再拉我的手也可以啦。”
付童有些無奈的笑笑,略帶不滿的口吻說了聲:“好。”便放開我的手。
其實吧,在服務員帶我們去預定好的包間的路上,我還為我們兩個初次單獨的約會而感到一絲緊張的甜蜜,連付童輕攬著我的腰的親密都有些忐忑。
可當服務員禮貌的推開包間的門,我才意識到,我們不是一對人,此時此刻,裝修得美輪美奐的貴賓間裡麵那張標準16人台已經坐滿了人,唯餘兩個空著的座位,看樣子應該是我們的。
我有瞬間的遲疑,但是多年的業務鍛煉養成,在展開一張標準應酬笑臉的同時,質問的看了付童一眼。
付童挑挑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緊了緊攬在我腰間的手臂,一副就是這樣雖然沒有提前告訴你反正我們也已經來了你入鄉隨俗該如何就如何的表情。
房間裡麵的人在房門推開的瞬間已經開始此起彼伏的起哄,無非就是“來晚了罰酒三杯;就等你來買單了之類的。”
付童把我領進座位,一邊在我旁邊坐下一邊回應:“沒問題啊,我買單,你們有本事喝吧。”
我分析了下形勢,滿桌除了我有三個女性,坐在我們斜對麵的有兩個男的我見過,在和付童初見的那回。於是微笑點頭。那兩個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我知道是想起上次的見麵,肯定在腹語我和付童自上次吃飯後的勾搭。
付童右側一個大哥見我和那兩個打招呼,大聲嚷嚷:“老付,把美女給大家介紹介紹唄,怎麼就劉力和段正陽認識我們都不認識啊?”
付童側臉笑著看我,我從他那得意忘形的臉上看出了他的意圖,找了個女朋友也不至於顯擺成這樣吧,真真無語的很。
於是我配合的站起來,自我介紹:“我是齊朗歌,晴朗的朗,歌頌的歌。認識大家很高興。”淺笑欠身坐定。
我正對麵一個猴瘦眼鏡男賊兮兮的問:“冒昧的問一下,您是老付的。。。”
他那副眼鏡看著就充滿一副無恥八卦的氣息,冒昧你妹!知道冒昧你就彆問啊。我禮貌的微笑回答他:“我是付童剛出爐的相好。”
話音剛落,一桌子人除了我蛋腚,連付童都笑的咳嗽了起來。對麵的眼鏡男如我所願驚愕的抖了抖。
付童壓抑了笑,低聲對我說:“你可真勇敢。”
我貌似溫柔的拉了拉他平整的衣領:“你要的不就是這個效果?”
付童在桌下拉了我的手,低聲說:“服了。”
付童右側大哥在眾人顫抖中發話了:“美女可真幽默。那什麼,付童你給美女介紹一下咱們吧。”
付童拉我站起來,收了笑,依次從大哥開始給我介紹了一遍。
原來都是大學同學。同係的。在座的三個女的,其中兩個分彆是劉力和段正陽的老婆,另外一個也是他們同學叫宋青。我單單對宋青的印象比較深刻,因為這個女的和滿桌的氣氛不大搭調,長的挺漂亮就是一副冷冷的樣子。
那個叫鄭錦的猴瘦男果然外號就叫猴子,一臉不自在的看著我。
大家舉杯的時候,我看了看付童杯裡的五糧液,看了看我手中剛才在付童堅持下剛幫我倒滿的啤酒杯,低聲問:“不是要開車?今天怎麼喝?”
“早晚也得喝這麼一回,他們能放過我嗎?等會我叫司機來。”付童給了我一個依舊依舊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