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十二月底了,林淨在認真準備年末舞台的同時,還在為父親的債擔憂。
實在是不夠呀!
如果剩下的債到明年翻倍的話,其實也還好。
但主要是他想在過年前將父親帶給媽媽看,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霖哥,借我點錢。”跨年晚會開始前,他還是向有錢人黃霖霖開口了,黃霖霖很爽快地給了。
黃霖霖說:“以後這種事情不要跟我扭扭捏捏,你說說,我工資裡有多少本該是你的錢?”
“我說不出來。”
林淨將錢通過線上轉賬給錢老板後,打電話問:“錢老板,等我今晚表演完,你可以派人帶我去看爸爸嗎?”
“幾點?”
他咽了口口水,說:“零點多。”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可以,我派車去接你。”
“謝謝錢老板!”本來想著是淩晨,錢老板很有可能不會答應,但他沒想到人家居然同意了!
錢金是南葉市人,雖在南葉有多個房產,但更多時間還是住在江寧市。江寧市繁華人多,適合經營生意。
林淨時常給錢金打電話詢問父親的近況,了解到錢金和父親都住在江寧市,所以才會迫不及待提出當晚就去見父親的想法。
大半夜,林淨上了一輛黑車。
“哎?錢老板,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林淨笑道。
他一上車後座,就看到旁邊坐著豪橫戴著大金鏈子的錢金。
錢金麵無表情,一句話也沒說。
氣氛有些尷尬,林淨繼續說:“錢老板,你脖子上那根大金鏈子要多少錢啊?”他就是單純好奇。
“怎麼,你喜歡?送你了。”錢金把金鏈子摘了下來,遞到了他麵前。
他震驚,忙搖手,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拿著。”
林淨覺得莫名其妙,於是接過金鏈子,親手把東西套回錢老板的脖子上。
錢金看了眼脖子上完璧歸趙的金鏈子,驚訝道:“你為什麼不收?”
“我乾嘛要收?”
“你不是喜歡嗎?”
“我沒說我喜歡啊。”
“你不喜歡金子?”
……那也不能這樣說。
林淨解釋:“如果是我自己買的金子,那我肯定是很喜歡的,但這條是你買的啊。”
“我送你了,那就是你的呀。”
他好奇地問:“你為什麼要送我?”
錢金沒說話,他看向車窗前的建築物,說了句:“到了。”
林淨順著看過去,發現車子停到了一家醫院門口。
什麼情況?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直到他通過探視係統看到躺在ICU病房裡的父親,他才知道不詳的預感是真的存在。
電子屏幕上的父親麵容憔悴,臉上依稀能看到幾條皺紋,他戴著氧氣罩,眼睛緊緊地閉著,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十五年沒見,原來變化會這麼大啊……
林淨從沒想過,十五年後再見,是在醫院的ICU病房見到這個日思夜想的人。
他失神地望著這個長相與自己極像的中年男人,幾分鐘後,他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問:“他怎麼了?”
“前幾天他為我去催債,被那小兔崽子給砸了頭。”一想起那壞小子,錢金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還他的錢,還要打他的人,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真是活膩了!
“誰?”林淨眉心一皺,眼神冰冷,一副要去揪人打的架勢。
錢金正要開口說,但想起什麼,又改口道:“告訴你也沒用,反正那小子完蛋了,我見一次打一次。”
“我也要打。”
“就你?”錢金嫌棄地抬頭仰視這個一米八高個的小夥子,一雙抹著濃黑眼線的灰藍色眸子正冷冷地盯著他,像是要將他丟入冰涼的海水中一般。
他把嫌棄的表情馬上收起,說:“你去我那,我把那小子給你抓來。”
“去你那兒?”林淨覺得錢金這個人不像個好人,如果貿然前去,指不定要把他帶到什麼鬼地方,他直言,“你要是把我賣了怎麼辦?”
錢金輕蔑一笑,說:“你不敢去?”
“我的確不敢。”謹防騙子。
“慫包。”錢金對著林淨翻了個白眼,然後用極具威懾力的語氣吩咐身後倆保鏢,“把他帶走!”
倆保鏢的動作很熟絡,一人一掌砍暈林淨,一人拿粗麻繩把身子綁了起來,最後再給整個人套了個大麻袋。
……
錢金的大豪華彆墅內。
“他怎麼還不醒?”一個男人打了個哈欠。
“不會要睡到天亮吧?老子今晚都還沒睡過!你,給我打盆水來。”
一盆涼水潑醒了正熟睡的林淨,他揉揉眼睛,眯眼看著這頂上亮堂的燈光。
他想坐起,但無奈底下這墊子太柔軟了,把他彈彈彈彈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