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教練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沒有做自我介紹,“大家按照我說的排好,一會兒比賽記得聽我指揮。”
後衛的競爭力不大,月眠這個白板背景也能踢上首發,中場人數比較多,好在君似月有楓帆俱樂部的背景,沒有淪為替補。
月眠站好位置,等待裁判發球,她和君似月打好招呼了,如果有機會,她會把球傳給她,讓她來帶球突破。
觀眾台上麵坐滿了家長,月璿和張茹找到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她們想讓孩子能一眼看見,就沒有往前麵紮堆。
月眠看見看台上的媽媽,心中的緊張散去不少,不管怎麼,媽媽還會陪著她。
她站在後方可以看見君似月的後背緊繃,仿佛像是隨時起飛的鳥。
球隊的10號在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女孩身上,君似月後麵的號碼是8號。
月眠拿的是4號,她身邊是3號和5號。
球隊陣容選了保險442陣型,最大特點就是攻守均衡變種豐富。
442是平行站位,以長傳球及兩翼下底傳中,後場長傳打身後快速反擊。
缺點是麵對強勢的前鋒容易被撕開後防線,導致比賽節奏被打亂。
臨時教練選擇這套陣容,為的就是能讓上麵的人看清球隊的防守能力,他可是帶著任務來的,不想讓比賽變得無聊,充滿銅鏽。
水青看見站在場邊的中年人,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端詳場上的球員。
這批球員的年齡在13歲以下,大多數都經曆過學校校隊或者俱樂部青訓的訓練。
助理裁判員問道:“水助教,您看這批孩子怎麼樣?”
水青神色平靜地點點頭:“還行,比我們那屆強。”
助理裁判員心裡樂開了花,放下心來觀看眼前的比賽。
第四官員臉上掛著彌勒佛一樣的笑容,他跟著水青走過五個城市,這句話已經聽了五遍。
水青的口頭禪就是:比我們那屆強。
實際上隻是謙虛,誰不知道中國女足雙子星,後麵的小將都是按照水青和馮雅玲兩個人影子找的。
比賽時間過去十五分鐘了,水青的心情越來越煩躁,雜亂的比賽,雜亂的節奏,她很想叫馮雅玲來看看,可惜她們絕交之後再也沒有聯係了。
所有人都知道名額是兩個,每個孩子都在卯足勁去踢,她們拿到球就想往禁區跑,根本舍不得傳球。
月眠看著自己的球被帶丟了,她心裡很生氣,但也無可奈何,因為她的職責就是看守後花園。
她像一匹沒有安全感的幼狼,時刻擔心對麵會入侵自己的領地。她已經不指望另外兩個跑到對麵的後衛了。
水青看著眼花繚亂的比賽,她懷疑足協腦子進水了,儘整這些沒用的,一口氣想吃成胖子,根本不願意一步一步來。
他們沒有歐洲完善的足球體係,沒有南美洲天然的足球氛圍,卻想要歐洲和南美洲一樣的球員。
她覺得現在更需要完善規則,創造合適的足球土壤,這樣才能生生不息,為後麵可持續發展提供有利的環境。
主裁判和邊裁到處跑動,稍有不慎就叫停比賽。
水青忍不住開口:“剛才節奏不是挺好的,為什麼要吹哨?”
“有個孩子摔了。”第四官員回答道,他看到被換下場的小孩子,“現在的孩子都是家裡的寶貝,容不得閃失。”
水青皺了下眉頭:“搞體育的哪有那麼金貴,出國那些白人撞的更猛,難道還坐著等裁判吹哨?”
因為這些家長的目的不是為了進國家隊,隻想拿小升初加分去好學校。
可是第四官員不敢說,畢竟這位脾氣大,加上身後有背景,隻有馮雅玲能鎮住,馮雅玲退役後便沒有人能讓水青低頭。
月眠踢得很憋屈,臨時隊友比她和興趣班隊友第一次踢還憋屈,她們非常清楚足球比賽規則,但沒有人遵守。
她把球傳給君似月,對麵不由分說全圍上來,以至於君似月不得不把球傳給下個人。
下個人基本上不會傳球,然後她們又丟失了球權。對麵也是同樣的情況,讓人看著心煩意亂。
月眠想起臨時教練上場前說的話,做好本職工作。難道考察的不是她們的能力嗎?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做空白的卷子,考官在上麵等待她交答卷。
張茹看著場下的比賽,“孩子們擠成一團怎麼踢呀。”
比賽結果始終僵持,等待某個人來打破時機。
月璿看見節奏慢下來的女兒,她心下滿意,想到了嗎?
做好本職工作,各司其職?
月眠捕捉到腦海一閃而過的答案,難道選拔在選她們的球品?而不是球技。
她斷掉前鋒的球,將球傳給君似月,看著她帶球突破。
水青想起剛才幾個乾淨的傳球,詢問身邊的第四官員:“4號的資料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