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訂婚,不是霍予淳開的口。
半年前,偶爾還上夢回秦淮的蘇簡之從同門好友那裡聽到一個極其令人震驚的消息。
當初在相思館,她和另外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關係最好。一個叫陳笑笑,是蘇簡之的老鄉,現在在北京某酒店做大堂經理。另一個叫戚月,大學畢業後在澳洲留學。
這個消息是陳笑笑告訴她的,說畢業後準備移民澳洲的戚月,在家煤氣中毒身亡。
蘇簡之並沒有見過戚月真人,但遊戲世界的友情一點也不比現實生活中淡薄。那個本科在武漢大學專攻漢語言文學的女孩才華橫溢,文筆精湛,是蘇簡之在才女眾多的秦淮裡都鮮有歎服的人物。因為她在古文造詣上尤為令人驚歎,一直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蘇簡之和她特彆誌趣相投。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蘇簡之完全不敢置信,以為是哪個混蛋閒得發慌亂傳謠言。可是在她把戚月所有聯係方式,包括郵件,□□,國內國外電話都試了個遍之後,她終於不得不開始相信,天妒英才這句話所言非虛。
後來相思館大館主紫衣千方百計找到了戚月的家人,與之確認這個噩耗,在群裡為英年早逝的相思館第一才女舉行了哀悼。蘇簡之參加完那場虛擬的追悼會,發了瘋一樣漏夜驅車到離家最近的教堂,在聖母像前跪著哭了一夜。
現實生活中從沒經曆過的生離死彆,竟然在那個超越時空界限的世界體驗到了。這種滋味,對從來就難以接受離彆的蘇簡之來說,極其艱難。
披發垢麵雙眼紅腫的蘇簡之迎著晨曦從教堂中走出來,做了一個正常情況下絕沒有膽量做的決定——向霍予淳求婚。
不管過去有多少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回憶,直至許多年後在潛意識裡仍不能接受戚月死訊的蘇簡之心想,這件事就是要殘忍但□□的提醒她,珍惜眼前人。
仿佛害怕稍不注意就會從世界上消失,蘇簡之迫不及待的以這種如喪考妣的模樣敲開了霍予淳家大門。那個男人揉著惺忪的睡眼來給她開門,隻見一個淩亂憔悴得像個瘋子的女人大哭著撲到自己懷裡。在等她哭到聲嘶力竭,好不容易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後,果斷的請了一天假在家陪她。
於是,用霍予淳的話說,被一個雞窩頭熊貓眼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女瘋子很不體麵的求婚成功後,他們倆正式住在了一起。
然而向淳求婚的當晚,回自己家住的最後一夜,蘇簡之做了那個關於遙的夢。
既然已經決心和他說再見,那麼讓我再最後回頭看他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