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因為狐仙大人或是其他。
“其次,我今日召集大家的主要目的是向大家介紹——”
“路人乙。”
葉糕側頭,看向左後方站著的白發少年。
白發少年接收到葉糕的信號,向前一步。
村民們的臉色又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多了一些擔憂和恐懼。
葉糕站在台上向下看,眾人臉上的神色一覽無餘。
“我知道你們曾將他視作異端。”
“即使我說過他並非異端,你們也無法除去心中對他的芥蒂。”
村民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頭稍稍垂下。
“我說此話並非想責怪你們。”
“路人乙的長相確實非同常人。”
葉糕在心裡補充了一句:非常之絕美!
她麵上依舊淡定,而這份平靜與淡定很好地安撫了村民們的心。
“你們對他有所防範很正常。”
“但是……”
“你們不該在對一個人毫無了解之時就將其打為異端,更不該因此毫不關注對方。”
“為什麼?”
“如果對方是像路人乙一樣被錯怪之人,他會受到心理上的傷害。一旦對方是個偏激的人,他可能會因此報複你們,成為你們所害怕的——”
“異端。”
葉糕停了一下,特意留出一些時間讓村民們思考。
“如果對方真的是異端,而你們在毫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一見到他就喊打喊殺,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所以,你們要做的是先確定對方有無殺意。”
“有,那就奮起反抗。”
“無,就先不要輕舉亂動。”
“而且要時刻關注對方,從言行中了解他,看他究竟有沒有傷害你們的想法,爭取找到對方的弱點以作準備。”
村民們的神情已經從擔憂轉換成了認真。
村民們:受教了。
村民們:認真記小本本.jpg。
“今天,我要鄭重澄清一件事。”
“路人乙不是異端。”
葉糕深吸一口氣。
“他是我的侍者。”
“他是神女的侍者。”
耳朵捕捉到了關鍵詞“神女”,安斯年立馬穿戴上“路人甲”不久前送給他的時裝。
於是,村民們就看到——
神女話音剛落,身旁的白發少年周身白光大閃。
白光散去,少年就換上了一襲輕薄的白色長衫。
白色長衫遮得少年的鎖骨和腹肌若隱若現,下至腰部,布料逐漸增多,而到了少年的膝蓋上方約一拳處,布料又開始逐漸減少,虛虛籠著少年線條流暢、修長的小腿。
媚而不邪。
長衫的袖子寬大飄逸,隱隱露出少年手腕上掛著的紅繩。
有眼尖的村民看到紅繩,聯想到了當日祭壇上木牌化作紅繩纏上神女的手腕的情景。
除了衣服發生變化,少年的頭頂還冒出了一對微微顫抖的耳朵,身後也多了一條晃蕩著的毛絨絨的狐狸尾巴。
再配上少年原有的淺金色狐狸眼,活脫脫一個男狐狸精嘛!
看起來像是狐仙大人手下的。
村民們看向少年的目光不再是驚恐,更沒有情感方麵的邪念,而是恭敬。
瞧他那頭柔軟的白發、那雙高貴的淺金色眼眸。
說他是狐仙大人的親戚都有可能!
現在,他是神女大人的侍者。
村民們心想:這很合理。
台上,安斯年晃蕩著尾巴,有些不自在。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麼多人的關注,更彆說他現在還穿著這樣一身奇怪的衣服。
有些羞臊的少年微微偏過頭,不敢繼續看台下人熱切的目光。
他看向台中央沐浴在陽光中的少女,尾巴晃動的幅度減小。
溫暖又讓人安心。
她像是用冰冷的不透光紅酒瓶裝著的熱可可。
“最後,希望大家都能時刻保持警惕。”
葉糕沒有直接說荷花村即將有危機降臨,而是拐著彎給他們打了一劑預防針。
說完,葉糕轉頭給了荷花村村長甲一個眼神。
村長甲會意,上前宣布解散。
看著村民們一個個離去,安斯年的視線落在了台子前方的一塊空地上。
那裡的土地現在很平整。
他還記得,當時他用樹枝在那塊泥土上寫了“我叫路人乙”幾個字。
而那個被稱作“神女”的人在那幾個字旁邊留下了“我叫路人甲”。
時過境遷,村民們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而這個轉變歸因於一直強調“他不是異端”的“神女”。
歸因於“路人甲”。
或許“路人甲”有著自己的目的,但不可否認這一切的結果對他是有利的。
從小到大,安斯年一直是普普通通、不受關注的路人甲。
直到有一天,一個黑發少女闖進了他的視野。
那樣專注的眼神,他從未獲得過。
直到有一天,“路人甲”為他這個“路人乙”澄清。
“路人乙”隻是個係統隨機得來的名字。
但當知道“路人甲”是她時,安斯年覺得自己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