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本宮要回去午睡,你也回宮吧,禦花園風大,仔細彆傷了風寒。”皇後娘娘起身,宮人攙著她回了仁明殿。
“恭送舅母。”章頌清行禮。
待皇後走遠了,她招來梧枝:“今天上朝的時候舅舅怎麼說的?”
“陛下隻說要從中舉的人中選,可是聽皇後娘娘的意思,似乎隻看狀元榜眼探花他們,”梧枝都向陛下身邊的大太監打聽清楚了,“奴婢打聽下來,聽說朝中許多人反對呢,都說還是興旺的家族為好。”
章頌清本來被皇後勸的就煩,現在得知大臣們的行為,更是怒火中燒:“怎麼,還想著本宮能下嫁到他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家裡嗎?癡人說夢!”
大概是章頌清一直表現得溫柔和善,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一個很好捏的軟柿子,覺得她拒絕了世家的,便是官宦門戶也能爭上一爭了?
以為她是從哪裡下來專程拯救誰家的仙人嗎,當然不是。
無非是覺得她素來美名在外,有才有德,脾氣又溫順,通讀詩書,能當好一個賢德溫良的妻子。
可惜她衣冠乃至肌膚之下是反叛的內心,既然有人該隱忍爭渡,又為何一定得是她受苦?
“年輕些的不是早已娶妻,就是喜歡眠花宿柳,年歲大了還沒正妻的,要麼是人品敗壞眾人皆知,要麼是實在不濟心照不宣。”
梧枝聽到“實在不濟”嚇壞了,她急到跺腳:“公主,您怎麼能說這些,快呸呸呸!”
“好,呸呸呸,”章頌清手裡把玩著玉佩,輕描淡寫道:“他們為何不想想先修其自身,回過頭想想自己的短處,再舔著臉說這種話?”
她指著不遠處荷葉冒尖的禦池,對梧枝道:“你就把話放出去,就說建德公主被逼急了,整日鬱鬱寡歡,以淚洗麵,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本公主現在就去投湖。”
章頌清已經很久沒這樣耿耿於懷過了,孩提時曾養過一隻長尾山雀,被宮人不小心放走了,因為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也許是她還小,也許是他們以為她不會責備,匆忙著捉了一隻差不多的放回來。
可是她能認出那是不一樣的,她的山雀尾巴上有五個小黑點。
她難得發火,從此知道了威懾的有效,什麼是最簡潔了當的方式,不用再多費口舌煞費心機,隻要讓他們知道不順著自己的後果。
與此同時養心殿,陛下與幾個親近的臣子在一塊議事。
“嗯,政事都稟告完畢了吧,如上朝時所說,朕思來想去,建德也到了年紀,朕這個做舅舅的打算從這次一甲三人中選一個人品好,相貌佳的,你們也是兩朝的老臣了,就幫著掌掌眼,選一個最好的出來。”
穀文光聽後當即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