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海砂急促地喘息幾聲，突然站起身來大聲指責：“第一次見麵我就在筆記上寫下了你的名字！月是我一個人的！隻有我才有資格了解他！你算什麼！竟敢這麼了解月！”

出乎意料地，亂碼沒有絲毫的怒色，她甚至笑著歎息道：“哇，果然是筆記第一戀愛腦，精彩，精彩。”

彌海砂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左眼中一圈圈如同漩渦般的血色銘文正閃閃發亮。

古怪、可怖、不詳。

彌海砂因怒意而發燙的頭腦終於冷靜下來，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被忽略的細節紛紛湧出海麵。

她的目光終於放在這個幾乎沒有仔細看過的女人身上，仿佛在打量什麼超出人類想象極限的非人生物。

“你……為什麼你一點也不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亂碼笑意盈盈地回答，表情甚至和蹲在夜神月旁邊看好戲時一模一樣：“我早就知道你們是怎麼樣的人，也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戲，我是瘋了才會和***計較。”

有什麼看不見的力量，蒙蔽了她們的感知。

彌海砂和雷姆都沒有聽懂那三個字的含義。

“好了，過來坐。”亂碼招呼她和雷姆坐在桌前，敲敲桌子：“現在就來說說，夜神月到底交代了什麼事情吧。”

“不……”彌海砂搖頭後退。

隨著敲擊聲，桌下冒出兩根血紅的觸手，它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一人一神纏了個結結實實，遵從主人的指令將她們擺放在桌邊，就像擺放手辦一樣輕鬆。

“不……”說不清道不明的兩種東西在互相拉扯，彌海砂頭痛欲裂，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我不能……背叛月。”

“不會是讓你殺掉我，雷姆去殺掉L吧？”

彌海砂睜大了眼睛。

“就這？”亂碼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好無聊的計劃。”

她不死心地問：“夜神月沒有交代什麼精彩的謀殺手段嗎？”

得到否定的回複後，亂碼突然站了起來，略顯焦躁地在地上踱步：“那劇情不還是跟原著差不多嗎？我可不想再看一遍了，這也太無聊了，一點新意也沒有，可惡，有什麼辦法能讓劇情更精彩一點呢……”

“啊，有了。”她得意地打了個響指，血紅色的觸手如雨後春筍般從腳下湧出，粘膩的同色液體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麵上，糜爛厚重的花香味彌漫開來，熏得人恨不得拋棄嗅覺。

新人物的出現，或是新力量的侵入。

而這兩點，她恰好都符合。

她的加入，必然會使死水一樣的世界都為之躁動。

亂碼轉過頭來，左眼的血色紋路越發明亮，她對瑟瑟發抖的彌海砂和震驚的雷姆揮揮手，嘴角無限上揚，表情癲狂。

“抱歉啊，從今天開始，我的目的就是統治世界了！”

“為即將到來的新世界歡呼吧！尖叫吧！哈哈哈哈哈！”

*

一切似乎都發生得毫無征兆。

就在彌海砂失聯後不久，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籠罩了整個日本。

自稱為新世界の神明大人的白發少女出現在各個角落的電子設備上，不同地區、不同時間，屏幕上的少女重複著同樣的話。

“諸位，人類的自然進化一直以來隻能用一個簡單且粗暴的詞來形容。”

“失敗。”神秘少女微微一笑：“如今，我將親自來定義成功。”①

“今天起，神的意誌將降臨每一個角落，不要抵抗，我們將一同走向永生。”

意味不明的話語在此刻停止，夜神月的拳頭握緊，又鬆開，臉上的神色烏雲密布，似乎下一刻就要掀起狂風暴雨。

連一向缺根筋的死神琉克都看出了他極力克製的怒火，不過想看樂子的心情還是占了上風，它興致勃勃地說：“真是了不起的宣言，月，她搶在你之前建立了新世界呢。”

“……這是挑釁。”怒氣達到頂點後，反而慢慢冷卻，夜神月沉默片刻後判斷道：“針對我的挑釁。”

“那就來試試吧，看看究竟誰才是新世界毋庸置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