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聯係好了嗎?"
堯安摸了摸臉上紙糊的麵具,外麵摸著有些冰涼,內裡卻因為還帶著他的體溫而顯得還有幾分暖和。
“那邊工作做好了,我擔心你這邊的安全,所以提前了一天回來。”
江曉晨笑了一下,帶著幾分勢在必得的自信意味。
堯安點頭,又問,“那個楊思源呢,你認識他?”
她微微挑眉,在瞧見他的驚喜變成狐疑來。
江曉晨扯得她的衣袖緊了幾分,掩去了眼底的不自然,陰惻惻說:“你管他作何,覺得他長得好看?”
許是太久沒見麵,他的目光帶上了幾分侵略性,隨著目光一點點掃視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所有細微之處的變化皆不放過,那原本淺棕色的柔軟瞳眸在這沉沉的夜色中有些讓人不敢直視。
見細軟的料子在他的動作下多了幾分褶皺,堯安扯了一下沒扯回來,便也任他去了。
“還好吧……”她挪開眼睛,將視線投向少年身後的大紅燈籠,拖長了音回道。
又瞧見他麵色沉下來不禁掩麵而笑,手上的花燈也順著她的姿勢蕩到了耳旁。
橙紅的兔子燈照在她的臉側,映出她眼底清晰的屬於他的人影來。
江曉晨默了一瞬,瞧見她笑,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我們看看那邊吧。”江曉晨搖了搖她的衣擺,牽著她朝著人群熱鬨處去。
踏上青石板橋,一步一步順著石階向上而去,清澈的湖水映著火紅的光,又照出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們牽著手,勾著肩,在這一刻拋去了禮義,隻從心而來,呼朋喚友在這鬨市中一聚。
堯安立在橋頭上,一手提著花燈,一手提著裙擺,麵上的月兔麵具半扣在臉上,露出半張小巧的臉來。
側頭看去,便見身上的緋紅石榴裙同那搖晃著的火苗一起映在湖麵上,而前麵的牽著人走的少年身姿挺拔,明明身著暗色的錦衣,臉上卻掛著和這節日一般喜慶的笑容來,顯得格外相得益彰。
水波的漣漪一圈圈蕩開,吹散了平靜的畫麵。
前麵的人嫌她動作慢,偶爾回頭伸手戳一戳她手裡的花燈,腳上卻配合著她的步伐,節奏慢了下來。
堯安快走幾步,趕上了前麵那人的步伐。
熱鬨的街道兩旁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各自點著燭火,底部用一根細繩牽著下麵寫著謎語的紙條。
有風拂過,那紙條便迎著風晃悠起來,有的被吹到人的臉上,便被人順勢取下,猜中得了彩頭。
堯安四處轉著,也朝那邊投上了幾眼,便瞧上了一個小狗模樣的花燈。
小狗模樣憨態可掬,兩隻前腿向前伸,後腿扒著地,卷曲的尾巴向上翹去,嘴巴微張做出微笑的表情,哈氣著露出一截粉紅的舌頭,瞧著可愛無比。
可惜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兔子花燈,另一隻手也不好拿,便也隻一路走著,一路朝那小狗花燈投去視線。
江曉晨走在前麵帶路,見牽著的人步子慢了下來,回頭一看卻瞧見盯著花燈挪不動腳步的人,笑了一下便直接帶著人朝著那花燈而去。
堯安提著裙擺跟在他身後,以為是他看上了哪個花燈。
江曉晨盯著底下的謎語,蹙眉想了一會兒,便揚眉提著去找了那街頭的賣燈人兌換。
等換到了燈,他便把那木製的把手朝她塞去。
“哎,我拿不到的。”
一手拿著一個花燈,兔子同小狗的大小差不多,提在手裡占不了多大的空間,可是這樣一來便沒有手來提裙擺。
因著人多,走路又比較急,若是沒提,便可能會在行走間被絆住,得不償失。
見堯安一手拿著一個花燈麵露難色,江曉晨便繞到她身後,抬手小心拉起裙側的一邊,低頭問她。
“這樣可以嗎?”
他靠得這麼近,彎下腰說話間呼吸幾乎就這樣打在耳側。
堯安縮了縮脖子,點頭應下了他的話。
這樣的動作,身材修長俊秀的少年幾乎將人擁在懷裡。路過的人瞧見了都要讚歎一聲這對年輕夫妻感情真好,可偏偏兩人實際上的相連之處隻有那一處裙擺來。
一路沿著花燈走著,一路悄聲聊著這些日子的事來。
在當朝沒有反壟斷相關法律,可是楊家在耀城作威作福多年,所犯下的錯事並不止這一件來,還有強搶民女,民男,濫殺府邸中的仆人等事,其中的仆奴還有不少是沒有簽訂賣身契的人。
平時若是沒人來管,自然是沒事,可若是被上麵的人徹查一番,那定是要嚴懲的,更何況,其中最嚴重的一門罪責,是楊家人私自販鹽。
從朝廷手上搶飯碗,動了上麵人的利益,也自然引起了轟動。
而此刻,跟著江曉晨來到耀城的官兵,估計已經包圍了楊家。
不過楊家也不是沒有聰明人,楊思源早就恨透了楊家人的做派,為求自保,早早聽見風聲便自請上門,將不少可用於討伐楊家的證據呈了上去。
楊家人有罪,可這酒樓確實是不錯,上麵的意思便是暫時不動,另找個人來重新管理。
堯安心頭一動,抬眸望向江曉晨,“你覺得我去自薦怎麼樣?”
江曉晨見狀揚唇一笑,嘴角的虎牙隱隱而現,“我覺得不錯,所以早早就把你的名斐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