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了,日頭卻還早,雖說明早上才到要走的時候,現在卻可以先收拾一下。
不過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籠統來這裡也就隻買了幾身衣服而已。
海風吹得紙窗晃動著,耳邊傳來風聲“嗚嗚”呼嘯的聲音,堯安推開窗門,遠遠瞧見沙灘上正纏著釣魚線的江曉晨。
離他不遠處的漁人已經將魚餌丟進海裡,水桶裡也已經裝了不少戰利品。
何欣站在沙坑裡,將沿海邊的礁石一塊塊搬起,將底下的爬出的個頭較大的螃蟹一個個抓出,丟進一旁的網紗裡。
那邊忙著扯魚線的少年似是有所察覺,抬頭向上看來,瞧見堯安,遠遠朝她招手,喚她過來。
堯安將褲腳挽起,踩在沙地裡,一步步朝那邊走去。
“你前日不是瞧見何姑娘網魚,也想試試嗎?”
江曉晨一麵將手上的魚餌穿到魚鉤之上,一麵將另一根已經準備好的魚竿遞到了堯安手裡。
見堯安詫異地看著他,他促狹地揚起嘴角,示意她坐到一旁礁石的軟墊上。
那日她不過是心裡想了一瞬,也沒有說出口來,居然也被他知曉。
堯安抿唇,心裡有著說不出來的滋味,學著漁人的動作將魚竿一甩,那魚餌帶著鉤子便輕巧落入礁石交錯之間,濺起一股水花來。
她不想自作多情地僅憑著他多關心了自己幾分就認為他是喜歡自己,可瞧著少年細致關懷的動作,她又忍不住多想。
若是他真的喜歡自己,那又如何。
本來想著的,不能同這裡的人發生任何牽扯,可江曉晨一路上幫助她頗多,要是就這樣同他敞開來說,感覺也會傷了他的心。
若是自己多想,那自然好,可也會多了幾分尷尬,可若是真的,後麵要想再還之前欠下的人情,那便也難了。
堯安還在暗自糾結著,身側已經靠下了一人,手臂同她的相觸碰著。
因著這海邊的氣候適宜,溫度也不算高,來這裡的幾日兩人都穿著薄衫。
少年帶著熱度靠上來,燙得堯安一僵,反射性站了起來。
轉過頭正要叫他不要靠她那麼近,低頭卻發現自己原先坐下的位置本就是雙人的,不過卻較為狹窄,自己若是叫江曉晨離遠一點,那他多半要被擠到礁石上坐著了。
手裡的魚竿忽地晃動起來,魚線一抖便被帶著向海裡跑去,堯安被扯得一晃,連忙收緊魚線把那魚往上拉來。
她正有些愁緒,也就趁著魚兒上鉤的機會離他遠了些。
江曉晨剛要站起幫她,走近一步,卻看見堯安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他停下步伐,微微蹙眉,嘴角反而掛上了笑,“你這樣抓不住魚的,我來幫你。”
他話音剛落,原先抖動的魚線便平靜了下來。
魚兒脫線跑走了。
堯安反而鬆了一口氣,連忙將空蕩蕩的魚線收回,連同魚竿一起放在一邊。
“下次吧,我現在不想釣魚了,我去找何欣抓螃蟹。”
說完就踩著沙子快步走遠了,留下沉著臉的江曉晨站在原地。
手裡竹製的魚竿被他大力捏著,細微處冒出幾條裂縫,隨著越發大的力度,隱隱也能聽見其間裂縫擴大的嘎吱聲。
“一根魚竿一貫錢。”一旁的漁人瞅了他一眼,慢悠悠道。
他一甩魚竿,一條大魚便被牽引著在海水裡撲騰著釣了上來。
江曉晨沉默將一貫錢丟到他懷裡,也沒了釣魚的心情,放下魚竿,瞧著自己桶裡麵的三兩小魚發呆。
“吵架了?”原先的魚餌被海水泡脹到有些掛不上勾子,漁人換了一個新餌,又重新甩竿丟進海裡,“處對象是這樣的,矛盾多,經常吵架,後麵日子過久了就好了。”
那日他救兩人上來,見兩人氣氛黏糊著,以為是新婚夫妻,之後見那位姑娘讓他幫忙收拾了兩個房間,才知曉原是普通朋友。
不過見著江曉晨因著姑娘不理他就氣成這樣,可不是甘於朋友的關係的樣子。
“沒有。”江曉晨悶聲道。
他倒是想堯安跟他吵一架才好,而不是這樣避著他,讓他現在自己胡思亂想起來。
更彆提成親了,認識她沒幾日便得知她現在外出遊曆,是為了躲避跟他的婚事。本來前幾日還覺著兩人的關係親近了些許,目前看起來反倒是退步了些許才對。